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傅易青的胳膊,“傅教練。”
傅易青垂眸看她,眼裡寫了太多的欲言又止,冷意早已褪去,帶上柔情卻又被奮力壓制住。
“在你眼裡,我只是你的教練嗎?”
“嘭”地一聲,煙花升上空中,本就嘈雜的頂樓開始響起人們的歡呼聲,周圍熱鬧一片,人群中的舒苒和傅易青對視良久,卻是反常地安靜。
五彩斑斕的煙花照亮了整片天空,也照亮了舒苒和傅易青的臉,讓他們可以看到彼此的表情和眼神。
舒苒完全怔住了,只這一句話,她隱隱明白傅易青今晚的反常代表了什麼。
她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想要開口,忽然她想到了傅易青對她說的那番話。
光影中,她發現傅易青微紅的臉,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
“傅教練,你是不是酒喝多,醉了?”
一聲“傅教練”讓傅易青重回現實,他眼神跌空了,然後溫柔地笑起來,輕撫舒苒的頭髮,“嗯,我是醉了。”
舒苒有些驚訝地轉身,指著天空,另一手轉著毛線帽,“呀,我猜錯了,煙花沒從這裡升起來呢!”
傅易青輕揉她發頂,“嗯,明年還能繼續猜。”
舒苒忽然有些心安。
就像傅易青在日本說的那樣,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都有著各自的目的地,在那之前,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來應付計劃之外的可能性了。
不管傅易青是什麼意思,至少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兩個人對對方的心意半知半解,誰都不想打破窗戶紙挑明心意,沒了窗戶紙的庇佑,他們是否還能堅持朝目的地前行,誰也不能做保證。
這是舒苒有史以來看得最好看的一場煙花,比去年山頂上那場還要好看。
既是字面意思,也有精神層面的意願在。
回去的路上,舒苒張開手臂,踩在綠化帶的邊緣石墩條上,儘量保持著平衡走,“傅教練,你覺得今天的煙花好看嗎?”
“嗯。”
“那要不,我們明年也在這裡訓練吧。”那就能在這裡一起過年了。
傅易青淺淺地笑起來,“好,明年再來看煙花。”
或許最好的承諾不是互明心意,而是“明年還能一起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