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裡充斥著藥物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使得剛進門的棕發藍眼女人不由得抬手捂住了口鼻。
這一幕被護士站的梅琳達看在眼裡。
這樣的場景在診所太常見,不常見的是另一個奇怪的人。
梅琳達不禁將眸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等著廣播叫號的女孩臉上。
她長著一張亞洲面孔,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她的安靜吸引了不少目光。
梅琳達還是第一次看到面板這麼白的亞洲人,在她的印象中,亞洲人的膚色總是偏黃暗那一色系,以至於梅琳達有些懷疑女孩是否是混血。
只見她眼神無光地望著人來人往的診所,腿上放著一張X光片,保持著手握拳放在腿上的姿勢不動作良久。
如果僅僅是膚色,那麼梅琳達還至於對女孩過多關注,讓梅琳達感到詫異的是女孩的表現。
女孩已經保持著這個雙目無神的姿勢在這裡一動不動半個小時了,任由周圍的人說什麼,都沒有掀起她眼波的流動。
正當梅琳達開始懷疑女孩是否是個智力有殘缺又或者是自閉症患者時,就見女孩她忽然聚集了渙散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一個男人,也唯有在將視線轉向那個男人時,女孩的嘴邊才勾起了一星半點的笑,但即便是笑,也淡到了極點。
那個男人好像說的是……中文?他剛才大約是叫了女孩的名字?
梅琳達一時沒反應過來,原以為女孩已經是她見過的最精緻的亞洲面孔,卻被男人俊美的長相驚了一驚。
緊接著,男人勾著女孩的肩進了約瑟夫醫生的辦公室。
“嘿!”
梅琳達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驚魂未定地扭頭,就看到同事艾瑪,她按著胸口,“嚇死我了。”然後繼續看向原處。
艾瑪:“在看什麼呢?”
作為一個醫護人員,本不應該對病人的病情感到好奇,這些都是病人的隱私,但今天卻是一個例外。
“剛才那個女孩和男人,你知道他們生了什麼病嗎?”
“哪個女孩和男人?”
“就是那對亞洲情侶。”梅琳達詫異道,“我記得約瑟夫醫生明明擅長的是骨科,他們的手腳看上去都挺正常……”
艾瑪皺著眉思索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拖長了聲線,“哦——你說他們呀!是那個女孩看病,她是個運動員,他們也不是情侶。”
找約瑟夫的運動員不少,梅琳達也不是每一個都認識,但那個瘦弱漂亮的女孩竟然是運動員?
梅琳達不由得驚撥出聲,“運動員?”
正好有病人過來,艾瑪邊忙著手頭上的活兒,邊回答梅琳達,“花樣滑冰知道嗎?她是花滑運動員。”
梅琳達心中的詫異全都化為了然,花樣滑冰在義大利仍舊是冷門奧運專案,國內名將羅琳還在參賽時,國內民眾們尚有關注,但自從兩年前羅琳退役後,好不容易在國際上一展風采的專案再次淪落到後繼無人的慘狀中。
梅琳達剛從思緒中抽身而出,就看到辦公室的門從裡面開啟,緊接著那一高一矮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約瑟夫醫生竟也罕見地出來送他們。
舒苒走了還沒兩步,突然道,“傅教練,我去上個廁所。”
傅易青抬起眸光掃了她一眼,溫聲說了句“小心”,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他才終於收回視線,而在收回的剎那間,眼神中染上一抹沉重感。
約瑟夫:“這次複診的情況還是老樣子,想要根治不太可能,所以還是得慢慢來,也可以透過改善飲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