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的一聲嘆息將眾人扯回現實。
“不行,不能再讓她這麼胡鬧了。”
就聽邵安紅撂下這句話便進了病房。
舒裕田臉上滿是擔憂地快步跟進去,緊接著便聽到病房裡傳來爭執聲。
“傅教練。”朱新慧緊盯著他,“我有些話想跟你說,現在方便嗎?”
傅易青:“抱歉,我現在有點……”
“和舒苒有關。”
她只留下這麼一句便往樓梯口走去,她似乎料準了傅易青會跟上去。
傅易青也果然跟著她走。
樓梯口沒什麼人,朱新慧終於停下腳步。
“我以為你會是最懂她的人。”
傅易青訝然地抬頭,緊皺的眉宇間還殘留著擔憂的痕跡,他很快別開視線,或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者是焦慮。
他當然聽懂了朱新慧的言外之意。
他如果懂舒苒,就應該放手一搏。
傅易青:“我知道,但是現在不能讓她胡來。”
朱新慧:“你好好想一想,舒苒最想要的是什麼,讓她在這時候放棄,是不是太殘忍了?”
傅易青:“她還年輕,不會明白健康對於一個人下半生的意義。”
朱新慧:“可醫生也只是說有可能會坐輪椅,不是一定,為什麼不讓她試一試?”
傅易青突然發現朱新慧的眼睛和舒苒很像,並不是血緣關係上的相像,而是——眼神。
那是一種對未知未來的期許,是新生。
但不同的是,朱新慧的眼神較之舒苒還要更復雜一些。
那裡面有傅易青也看不懂的東西。
“抱歉,我不能拿舒苒的身體來賭。”他轉身,“我不想她以後痛苦。”
夢想和現實最不同的地方在於,被夢想打敗後尚且還能迴歸現實,但如果被現實打敗,那麼舒苒會一輩子沉浸在痛苦中。
傅易青不再聽朱新慧的勸說,徑自往回走。
“我曾經!”朱新慧抬高音量,見他步履放慢,繼續說,“我曾經有一個學生,她的個性和舒苒很像,同樣安安靜靜,在別的領域上,她們都是最和善乖巧的女孩,但是一旦失去花滑,她們就會失去靈魂失去自我。”
傅易青擰眉,轉過頭去看她,眼神中有不解。
“那個學生後來再也沒法滑冰。”朱新慧似是被殘忍的回憶勾起了傷心事,深吸一口氣,“同樣是傷病纏身,最後……她死了。”
傅易青預料到會是一個悲慘的結局,卻沒想過說出口的結果會比想象的更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