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忽然響起女孩的聲音。
舒苒抬頭,愣住。
薩曼莎見狀坐下,“我想了很久,我覺得那天我說的話可能會讓你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舒苒不解,只聽她說。
薩曼莎抿了一口果汁,“我並不是說你拿到分站冠軍名不符實,我只是想說,”她轉過頭來,看向舒苒的眼神中寫滿了真誠,“從你的表演裡,我看不到你對花滑的熱愛,我覺得你的表演太教科書式,花滑需要傾注靈魂,可我並沒有在你眼睛裡看到這點。”
舒苒有點懵,擰著的眉頭將她的不解表露無遺。
薩曼莎卻徑自說了下去,“現在太多的選手之追求高技術,而忽略的花滑真正的藝術感和美感,我當初學滑冰是因為我覺得每一個在冰上起舞的學生都像這項專案一樣充滿了美感,可現在的環境卻讓我們朝著追求技術難度的方向上訓練,我不喜歡這樣。”
“別人都說,薩曼莎拿了冬奧會冠軍還不退役遲早有一天她會後悔做出這個決定,但是我留下,只是想用我認為對的東西滑出我想要表現的節目,我想要改變這個環境,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
她跟舒苒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把舒苒當成了一個傾訴心聲的朋友一般。
舒苒也真的在努力聽她說話。
薩曼莎的英文不太標準,以至於舒苒聽起來有點累,聽一句漏一句。
“上個賽季我就已經看到了你的表演,但是。”薩曼莎說,“我發現你變了。”
這一句,舒苒聽得很明白,“什麼?”她一緊張,說了句中文。
薩曼莎擰著眉看她,“上個賽季雖然沒有你這一賽季的成績好,但你上個賽季的表演是有靈魂的,今年的你,發生了什麼?”
薩曼莎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虹膜是藍色的,很好看,就如同北極的海面,泛著幽深的藍色,常年與冰相伴,沉穩而溫和。
舒苒錯愕半瞬,盯著薩曼莎清澈的眼眸失神。
發生了什麼,舒苒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又隱隱地告訴自己不要被別人的話所幹擾。
即便大多數運動員是單純的,但並不排除會有幾個例外來故意干擾她的視線。
薩曼莎在離開前,又對舒苒說了一些自己練習的心得。
舒苒一時有點看不懂她了。
卻聽她忽然說:“我想,也許我真的沒有機會再站到那個領獎臺上,但是你有,我想看到上個賽季的你再出現在冬奧會的賽場上,也許大家看過你的表演,就會明白藝術對於花滑的權重比有多大。”
薩曼莎來得快,離開得也很快。
傅易青在薩曼莎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她又去找了舒苒,急忙回到原位,“她又跟你說了什麼?”
舒苒眼睛裡的慌張一閃而過,假裝鎮定道,“沒什麼,她來跟我打招呼說了點話。”
“真的沒什麼?”
舒苒抿了抿唇,“要這麼說的話,她還真的說了什麼。”她眨了眨眼,“薩曼莎說明年的冬奧會上,我很有可能站上領獎臺。”
傅易青有些懷疑,“她真這麼說?”
舒苒點頭,這個可不算是騙人,薩曼莎的原話裡確實包含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