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鎮定,“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如果你想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你必須要有一個堅定的目標和奮鬥的理由。”
舒苒忽的想起了那天傅易青那天讓她好好想想自己是為了什麼才堅持下去。
也許他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讓她回家。
“這條路比你想象得要難,登上領獎臺的每個選手的笑容背後都是常年的孤獨和傷病帶來的痛苦,你已經練了十一年的花滑,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現在斤斤計較的休息時間是否會成為你以後失敗留下的遺憾,我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傅易青根本不給舒苒說話的時間,又補了一句,“當然,你現在就可以放棄,你家境不錯,出國留個學或者再開始上學很快就能迴歸正常的行列,但是這些事在你正式退役後也能做到,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迴歸正常人的生活很簡單,但你絕無可能再穿上冰鞋在冰上表演。你父母好不容易開始支援你的事業,你確定要為了一個過年,放棄過去十一年的努力,讓他們的期望變成失望?”
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卻字字誅心。
舒苒多想要任性地說出一句反抗的話,可傅易青的分析已經讓她冷靜下來,也恢復了理智。
舒苒低下了頭,淚如泉湧。
“傅易青,你真是太過分了!”
在門外聽到兩人全部談話內容的秦流北忍不住走進來,將舒苒護在懷裡,邊拍著她的背給她安慰,邊怒視傅易青,“你這是威脅,威脅!”
“這不是威脅,是事實。”
“你好歹……說的委婉點啊,她就還是個孩子。”
“花滑女單的選手大部分都還是孩子。”傅易青不再為這事解釋,隨即道,“舒苒,你狀態不好,下午就在房間裡看我昨天給你佈置的電影。”
秦流北抬起驚恐的眼,“都這時候了,還看?傅易青,你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精神?”
他微皺眉,“原本下午是上冰訓練。”
言外之意,他已經夠有人道主義的了。
秦流北還能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因為哭泣而抽噎著的肩膀,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他打消了對舒苒的偏見,今天的事更是讓他反過來心疼起舒苒來。
“別怕,今天我做主,什麼訓練都不用做,你想做什麼我帶你去。”
舒苒退出他的懷抱,“不用了,我要訓練。”
臉上都是淚水,眼神澄澈卻又堅定。
秦流北一愣,等到舒苒出了書房,他忍不住感慨道,“本來我是想來助你一臂之力,結果舒苒每次都這麼堅強,讓我忍不住心疼她,都讓我立場不堅定了,你說說你,怎麼忍心對她怎麼殘忍?”
書房裡只剩下傅易青一個人,他的眼前彷彿又浮現了舒苒那張白淨中帶著可憐的淚盈盈小臉,心裡某一處有些不是滋味。
半晌後,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道:“現在殘忍,以後就能少吃苦。”
*
舒苒邊看電影邊哭,也不知是電影的音樂渲染的悲傷氣氛太濃還是劇情太感人,舒苒幾次擦乾眼淚,視線又被霧氣蒙上模糊了視野。
有時候一個普通的跳躍失誤,舒苒摔倒在冰上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看向冰場上空時,鼻尖便開始發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過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