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坐在場外穿冰鞋的時候,腳步聲逼近,就見梁月和蔣婉茹似乎心情不錯地哼著小曲,目光觸及她,彷彿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冰塊凝結,冷哼一聲,坐到了另一邊的座位上開始換冰鞋。
梁月邊繫鞋帶邊嗤笑出聲,“有些人呀,常年拔個豬尾巴,青年組就沒拿過任何獎牌,這都成年組了,去年參加了一次國際賽事還拿了個倒數第五,真是浪費了名額。”
她換了另一隻腳,“我要是她呀,早就退出花滑界了,不嫌給祖國丟人麼?”
舒苒想要反駁,話臨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雖然梁月的成績不算太好,在國際上也沒什麼人把她放在眼裡,但比舒苒要好太多,至少她短節目的成績還能進自由滑,可舒苒短節目成績不好,甚至都沒有資格進自由滑。
梁月說的是事實,她確實給祖國丟臉了。
舒苒起身,深深地看了梁月一眼。
梁月傲慢地對上舒苒的視線,然後同她擦肩而過,嘴角還殘留著剛才的嘲諷,摘下冰刀套,如一隻靈巧的燕子般滑入了冰場,同為花滑女單選手的蔣婉茹也流暢地做著各種步法。
舒苒蹬冰入場,餘光總是無法忽視她們兩人的身影,但她並沒有在看她的訓練,視線縹緲的同時,思緒也跟著飛走。
昨天爸媽的話還猶在耳邊。
“苒苒啊,不是爸媽不同意你滑冰,家裡也有錢供你滑冰,但是問題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沒拿過什麼獎。”
“爸媽不是不相信你,你小時候數學還是挺不錯的,這術業有專攻,花樣滑冰可能不太適合你,你才17歲,現在改行還來得及,你這要是繼續滑下去,到時候一事無成,還因為滑冰練得一身傷病……別人家的孩子像你這個年紀還在上學,媽媽和你爸爸給你找個高中上學怎麼樣?”
“你這個年紀搞體育,等到23歲就已經是老運動員了,但是如果你換條路走,你就還很年輕,你也不用擔心跟不上課程,爸媽給你找輔導班啊,再不行,大不了爸媽送你出國嘛,哪一條路都比你當運動員來得強啊。”
舒苒抬起右腿,做了個燕式步,冰上的滑行帶起一陣風,冰風拂過她的面龐,帶來絲絲涼意。
多年沒拿過獎牌證明過自己,舒苒那顆沸騰的心早已冷卻下來,這會兒更像是被冰封住了。
她右腳冰刀觸冰,摩擦力使她的滑行停了下來。
也許……她真的應該放棄夢想了。
忽然一陣掌聲響起,只見教練賀明走了進來,表情很是嚴肅,洪亮的嗓音響徹整個冰場,“都出來,有重要事件要宣佈。”
三人齊齊滑出場,梁月率先問,“賀教練,什麼事啊?”
“隊內測試。”
“啊——”
她們驚訝的原因在於,今年的第一次隊內測試已經在八月中旬測試完畢,往年第二次隊測要到十二月下旬才開始,現在第一次剛測完沒多久,顯然不是二測,而且往年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再測的情況。
舒苒想到自己剛才的決定,在梁月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冰場後,這才叫住了賀明,“賀教練。”
“怎麼了?”
“我想退隊。”
賀明看著眼前安靜可人的女孩,心情有些複雜。
花樣滑冰作為一項藝術競技比賽,每次比賽都先比短節目,再比自由滑,最後由兩場比賽的總分決定最後成績。
無論是短節目還是自由滑都是根據技術TES和藝術PCS兩項的分數累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