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她毫不猶豫的就出聲拒絕了,“七日太短了,請皇上恕罪,臣女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那你要多久!”景明帝的眼睛更紅了,他一手扶著冤案,身子向前佝僂著,厲聲問道。
楚辭眸光閃了閃,仔細的想了想,道,“最少都要一個月!”
“一個月?”景明帝聞言,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楚辭,道,“一個月!朕身上的疹子早就爬到臉上了,說不定還會大片大片的潰爛,你要讓朕頂著那樣一張慘不忍睹的面容來與朝臣商議政事嗎?”
楚辭聽景明帝這般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臣女也不想這樣……但是皇上明鑑,這花柳病真的不是一般的病症,臣女也是第一次接觸,還在慢慢摸索、試藥的過程中……要是臣女真能如皇上所說,僅用三天、七天就能攻克一類新的病症,那臣女就不是大夫了,而是神仙。”
“可實際上,臣女只是凡人,只是個醫術好點的凡人,並不是神仙。”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直直的看著景明帝的眼睛的。語氣中也沒有多少對景明帝逼迫她的反感,有的只是淡淡的無奈,和作為大夫已經深深刻進骨子裡的悲天憫人!
景明帝被她這般看著,聽她這樣解釋著,原本焦躁的心竟然就這樣被她安撫下來,只是眼神間,仍有幾分陰鬱,沉吟許久後,看著她突然問道,“所以,照世子妃這麼說,朕到最後,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保住這條命,至於別的……你也沒辦法?”
楚辭看著景明帝,認真的點了點頭,“皇上聖明!”
“……朕明白了!”又是長久沉默,直到楚辭站的腿腳都有些麻了,景明帝才悲涼而又遲緩的說道。
楚辭沒有接話,只是儘量低調的低下頭去。
景明帝也沒有再繼續找她的麻煩。他緩緩的在身後的龍椅上坐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宮中都已經開始傳燭火了,他才再次抬起頭,看向楚辭道,“那隨後調製藥丸的事情就有勞世子妃了。”
楚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拱手道,“臣女謹記皇上的吩咐!”
“嗯,你退下罷!”景明帝擺了擺手,隨後又看了李忠一眼,道,“你替朕送送世子妃!”
“是,皇上!”李忠應了一聲,然後側過身向楚辭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辭見狀,又回頭不放心的看了景明帝一眼,然後才跟著李忠一起離開……
出宮的路上,李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楚辭也在靜靜想著自己的事情,直到走到永寧門,李忠停下步子,她才反應過來一般的,衝李忠笑了笑,道,“到了嗎?”
李忠看著前面點了點頭,道,“已經到永寧門了,轎子就在外面!”
楚辭“嗯”了一聲,頓頓,又諱莫如深的看了李忠一眼,試探著道,“公公,有件事情我可能需要您的幫助,不知您……”
“世子妃請說,若是奴才幫得上,自然是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李忠看了楚辭一言,一甩手中拂塵,有所保留的說道。
楚辭看著他微微頷首,又輕輕笑了笑,隨意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估摸著皇上今晚可能會招妃嬪宮女侍寢……”
“然後呢?”李忠追問,“世子妃的意思是?”
“公公也知道,皇上的病症是會傳染的,而我並不想過多無辜的人因此喪命,所以,我要是真的猜對了,公公能不能打發人跟我說上一聲。”楚辭含笑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李忠垂眸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直接點頭答應道,“好。世子妃交代的事情奴才記下了,要是您猜測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奴才就託人跟您說上一聲!”
“那就多謝公公了!”楚辭客客氣氣的道謝。
李忠抱著拂塵躬身還了一禮,笑著道,“世子妃太客氣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