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指縫中滑落……
這一刻,他心痛如刀攪。
他開始明白,比得不到更痛苦的是,得到了之後又眼睜睜地失去。
他的楚小辭。
他的娘子。
她那麼好,可是他握不住。
天亮後,他頂著一身的白雪在德勝樓底下停下。
他沒有進去,而是在德勝樓門外跪了下來。
四個暗衛就站在他的身邊。
德勝樓的夥計見狀,出來詢問他們所謂何事。為首的暗衛便將自家主子要尋宜嬰姑娘救命的事情說了一遍。
別說夥計得了宜嬰的吩咐,就是沒有吩咐,光她這一兩日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夥計牢牢地記住他了!
他二話不說地就朝樓上走去。
到了宜嬰的房間門口,足足敲了半刻鐘的門,宜嬰才打著哈欠,紅腫著一雙眼,拉開門,冷冷的問道,“什麼事?”
夥計忙將陸小郡王在樓下跪著的事情說了一遍。
宜嬰聽罷,眸光倏地一亮,拔腿就像往外走。
可走了一步。又聽了下了。
夥計見狀,下意識地問,“姑娘怎麼又不走了?”
宜嬰看著夥計,哼了一聲,“他求我,我就下去,按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我可沒有忘記,他昨日是怎麼口出惡言的!”
咕噥著,她索性又回了房裡,還啪的一聲,將門給甩上了。
夥計瞧著那緊閉的房門,沉沉地嘆了口氣。然後麻溜地樓下跑去,又將傳話的結果告知南郡王府的暗衛。
暗衛聽罷,有些心疼地朝自家主子看去。
可陸小郡王的臉上,分明沒有半分別的情緒,他只是頂著一頭的霜華,直愣愣地跪著。
閣樓上,宜嬰蒙著被子在床上趴了半天。
到底忍不住躥下地,偷偷開啟半扇窗戶,去看跪在德勝樓門口的陸小郡王。
只見那身影還是熟悉的身影,但身上的氣質卻是徹徹底底地變了——昨日還是大悲大怒,而今日卻已經是心如死灰!
宜嬰心裡一揪,一痛,猛地甩上窗戶。
在房裡來來回回衝撞著,怒聲嘀咕,“哼!娶了姑奶奶就這麼讓你難過嗎?跪在那裡,那臉色就跟死了親爹親媽一樣,哪裡有半分妥協求人的意思!”
“姑奶奶今天不讓你跪個夠,你還真當姑奶奶沒有脾氣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