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嶽祺澤腦中立刻閃現出一張恣睢驕橫的面孔,他轉過臉問:“你怎麼會說起他?”
“他的殘暴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民間早就傳遍了!”
嶽祺澤沉思了一會,才道:“他在軍事上的才能比白鑫明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的名聲卻不及白鑫明一半。在大家眼中他嗜殺成性,就算是在金人中,他的聲望也不高。”
“這人的才華這樣好,為何傳出的卻是聲名狼藉呢?好奇怪啊!”
嶽祺澤以前還沒聽別人這樣說過他,自己也沒有想過,不由反問道:“這不應該?他行事不計後果,所作所為早已掩蓋了其本身的才華。”
“當然不應該了,一個真正有才華的人,怎會不知哪樣做對自己有利呢?”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故意的?不對,這樣做對他沒有好處!”
好處不好處的,別人哪能看見。
“他本人出自皇族,接受的教育,自然都是最好的。又加上金朝受大宋影響多時,文化早已滲透,他豈會不知道一個人的名聲有多重要。如今傳出這樣的兇名,他不是故意的,誰又有這個能力做到?”
嶽祺澤想審視這話的主人,夜色太暗,只能感受到濃烈的蒜味。那羊排配有蒜蓉,可也沒見他吃幾塊,這偌大的蒜味是從哪來的?
“他所造的殺孽過重,能傳出來這樣的名聲並不稀奇。單就開封一戰,他手上就有四萬無辜的人命。過路之時,寸草不生,寸命不留!”
這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足見平時不露聲色的人心中的恨意了。他都能被完顏緒宗迷惑,不得不說,是他偽裝的功力太強了!
“他軍事能力過人,要是再加上好名聲,你說他的日子還會過得像現在這般肆意稱心嗎?”
嶽祺澤腦中如遭雷擊,再不言語。金章宗完顏旻胸有丘壑,把本就崛起的金朝,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倒是沒傳出弒殺的名聲,可他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單他是所有戰爭的挑起者,就能窺之一二了。
一山難容二虎!
如果南進所言屬實,那麼完顏緒宗,就值得重新推敲了!
見他似是睡著了,南進也不催促。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想讓他對完顏緒宗加強戒備。這人太過狡詐!
“完顏旻登基多年,為人有野心有抱負,本就蒸蒸日上的金朝在他的治理下,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
“先有遼國、北雪國等寂滅,後有我朝的大半江山,足可以說明他是一個睿智的國主。”
“都說天家無父子,完顏旻與完顏緒宗雖是兄弟,卻是同父異母。在這之前,他們共有兄弟六人,可老大、老二、老四不是病死就是出了意外,只剩下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老五和一個殺孽過重的老六,三哥覺得這正常嗎?”
嶽祺澤眼神森冷,一下坐了起來,似要把人看穿,“你到底是什麼人?”
南進也跟著坐了起來,黑夜中,彼此能感受對方的體溫,此刻異常冰冷。“你是我三哥!”
感覺他的戾氣少了些,南進繼續道:“金朝的事情,只要有心就能查到。連唐太宗的皇位都是踩著親人的血得來的,更何況骨子裡天生就帶殘忍的金人?”
“你的意思,瑞親王要是不露出致命的缺點,完顏旻同樣也不會放過他!”嶽祺澤沒意識到,他已經跟著南進的思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