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夏洛克不跟著一起來之後,艾華斯便獨自一人上了車。
“諾伯特先生,去貓爪街33號。”
艾華斯對馬車伕說道。
“哎,少爺您客氣了……我哪是什麼先生……”
馬車伕很是惶恐,又很是欣喜的應了下來:“您居然……您這種大人物,居然還能記住我的名字……”
這位看起來大約四十出頭的馬車伕,自然也是旺多姆家族的人。
艾華斯以貴客的身份、“安妮小姐私生子”的身份出入旺多姆家族多次,早就在僕從那邊混了個臉熟。
儘管是私生子,但這位如今可是阿瓦隆的親王、教國的前教皇!正兒八經的大人物,可比什麼“善主”有面子多了。尊稱一句少爺,甚至都算是給人家折了輩分。
而他不僅沒有什麼脾氣架子,還那麼善良溫和……
馬車伕諾伯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艾華斯少爺的時候,他就極為友善的幫自己治癒了腿疼的老毛病。
那是與他見過的,在病人身上摸來摸去的牧師們完全不同的手法——就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有一股暖流便憑空湧入體內。不僅是腿疼的毛病被瞬間治好了,甚至就連他已經習慣到沒有感覺的腰疼、肩膀疼等症狀也一併痊癒,就連眼前的整個視界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腿部的肌肉膨脹了起來,鼓脹著的腹部消了下去,那粗壯的脖子也變瘦了。
那一瞬間,諾伯特才知道……原來健康的身體是這種感覺。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那副爛身子,卻不知道原來那已經是一具病軀。
……就像是鳶尾花一樣。
月之子控制高層與有錢人,大人物們彼此僱傭刺客。走在街上,錢包隨時都可能會消失;若是帶著孩子出門逛街,一個不留神孩子也會消失。東西放到家裡並不安全,甚至保險箱也完全不保險,哪怕把珠寶之類的東西放到銀行都有可能會被搶走偷走、並且銀行完全不給賠付。假如孩子離家出走、或者下班回家太晚,就有可能被月之子抓走當血奴……
若非是艾華斯與他聊天,諾伯特都不知道原來這居然算是一種病態。
他還以為這就是生活呢。
而他也在這幾天裡,從艾華斯與伊莎貝爾這邊,得知了其他國家人民的痛苦——
他也才剛知道,原來安息古國那邊的人居然真能活活餓死;他也剛知道,原來阿瓦隆連演個歌劇、印本都得層層審查幾個月,甚至在公開場合說錯一句話、冒犯了王室的榮光就會被丟進監獄;星銻最混亂的時候,甚至連警察與軍隊都居然能失業、尊貴的月之子伯爵居然會印刷假幣來籠絡人才,甚至能讓全城的流通貨幣全是假幣……
“——這簡直不可思議,少爺!”
諾伯特只能如此驚歎著。
他都感覺自己快要變成只能說這一句話的機器了。
而艾華斯就只會哈哈笑著,興致勃勃講著全新的故事。
但今天的艾華斯,看起來卻像是有些心事,並沒有多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