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所有人,都進食了我——月之子會攝食自己的血奴,而我則讓我的愛人攝食我。”
萊比錫伯爵緩緩說道:“隨著那積年累月的愛、當他們吃下了足夠多的我,也就漸漸變成了另一個我。並非是奪走他們的靈魂,而是讓他們的靈魂與我融合在一起。
“因此他們都不完全是自己,而是另一個我。換言之,我是將我自己做成了這些樣子。難道星銻有誰規定,人不能雕刻自己的斷肢嗎?亦或者說,誰規定了人們不能將自己做成藝術品?他們可都是自願的——並非是獻上軀體,而是自己也參與其中的那種程度的自願。”
萊比錫伯爵話音落下,那個“花瓶女”便睜開了眼睛。
她發出了沙啞而空靈的聲音:“你如果不信的話……”
緊接著,那被子彈追逐的鹿角少年也收起了恐懼之色,回過頭來:“那我可以換一個人。”
被縫於樹中的聖女也艱難的望了過來:“跟你說同樣的話。”
“來驗證這件事的真假。”
“來證明這份愛的熾烈、粘稠與致命——”
“……哼。”
卡爾將軍冷哼一聲,眉頭緊皺、狠狠吐出幾個字:“真是怪物。”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些雕塑也就都各自復位。
而萊比錫伯爵則樂呵呵的走到他身後,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月之子是這樣的……不過,你剛剛說,你是第五能級的超越者?如今……恐怕已經不再是了吧。”
“沒錯。我現在是‘戰士’,是‘攥火者’。”
卡爾將軍平靜的說著,微微偏過頭來。
他那原本暗金色的瞳孔變成了燃燒著的熊熊烈焰。就彷彿那只是兩個視窗,而從中能夠望見正在燃燒著烈火、在黑夜中的建築物一般。
“怎麼,你要殺我?”
卡爾將軍反問道:“因為我知道了我不該知道的事……比如銜尾之環儀式?”
“紅相曾經是這麼要求的,但是我保下了你的性命。”
萊比錫伯爵拍了拍卡爾將軍的肩膀:“你得感謝我。”
“那還真是感謝——那我收回你像是十幾歲的小孩那句話。”
卡爾將軍倒也不怎麼意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著不知道是諷刺亦或是讚揚的陰陽話:“起碼伱還是能和自己的家長談條件的……你家長那邊怎麼說?”
將軍並沒有提及具體的什麼事,但萊比錫伯爵已經知道了他想要問的話。
“我當時剛準備回萊比錫,就被父親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