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喜走後,林玄仲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直直地看著桌子上那一罈酒,怔怔地發起呆來。
屋子點著幾盞油燈,晚風透過紗窗吹進來,火光跳動,下一時間,林玄仲已經拿起酒罈給自己倒滿一大碗酒,一個人在屋子裡悶聲喝著。
燥烈的酒流過喉嚨,一陣火辣,在細細品味酒感的同時,林玄仲又不免想起眼前的種種問題,可惜想來想去始終沒有頭緒,似乎一切還是要等去過琴城之後才能做出決定。
說起來,蘇馳到底願不願意交糧並不是林玄仲關注的首要,基於想要攻打匪寨的想法,現在林玄仲更想知道的還是蘇馳對那夥強匪的態度。當然眼下還無從得知,所以林玄仲很自然地又想到要是他們單方面去打匪寨會遇到什麼情況。
首先那些強匪有沒有關注夜軍的動向是一個主要問題,如果在匪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夜軍過去,林玄仲沒有把握能攻下匪寨。
如果在攻打匪寨時,琴城出於對夜軍敵視的關係,從背後攻擊夜軍,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如果琴城城主不計較他們的身份,並且願意與夜軍合作,那麼去攻打強匪的計劃很有可能成功。
酒越喝越多,要想的問題有增不減,喝酒似乎對於林玄仲考慮問題沒有任何幫助。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林玄仲因為酒意感到睏意時,那些油燈的火苗不再跳動。吹滅幾盞燈,林玄仲直接躺下休息。
與此同時,石巖城裡,燕南天自然還住在城主府中,接受齊連海的款待。做為此次領兵主將,燕南天雖然不要任何事都親力親為,但還是在關注幾支徵糧隊伍的訊息。
到現在,渠城、流城、還有星城那邊都已經有訊息傳回。其中以前去流城的徵糧的隊伍行動最為順利,星城的情況還算不錯,只有渠城的問題令燕南天頭疼。經過強匪的洗劫,加上本城城主以及一些地方勢力的逃走,燕南天可以想到林玄仲很難從渠城徵集到足夠量的糧草。
軍隊從獸嶺關出發時,趙旭曾明確交代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翼國的平民用強,所以林玄仲在渠城不能輕易使用武力,況且要應付的還都是些普通平民。
可單單一個琴城是絕對無法令林玄仲完成任務,現在看來,林玄仲似乎只有兩個方法,一是在渠城強行收刮,二是等去琴城後再往南去一城,只不過礙於他們本身攜帶的糧草有限,燕南天覺得似乎只有強行徵糧一種辦法可行。
當然要是林玄仲沒法做到,那燕南天只能換掉林玄仲的統領位置,對於燕南天而言,結果比過程顯然更為重要。之前派林玄仲他們分頭徵糧雖然沒有限制時間,可用的時間自然還是越短越好。在不確定林玄仲能否完成任務的情況下,燕南天並沒想著要給林玄仲加派兵力,同樣沒有什麼新的指示。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李雙喜早早過來敲門,給林玄仲送來洗漱的水和用具,之後甚至還將早飯都給林玄仲端來。
昨夜蘭花村那裡的糧食已經被分批送來,所以早飯還是吃肉。與李雙喜打聲招呼後,林玄仲坐在床上打坐調息,把體內剩餘的酒力蒸發出去,然後簡單洗漱一下,吃點早飯。
昨天晚上沒想到解決徵糧問題的辦法,只是打定要去琴城的主意。此去琴城一是打探訊息,二是和蘇弛會面。經過一晚考慮,為保穩妥,林玄仲改變昨日的臨時決定,今日要留下王一吼坐鎮渠城,自己則帶著邢虎與兩名副將前去,此行依舊要喬裝打扮。當然目的不是為了混入琴城,而是要避開渠城裡可能存在的強匪耳目。
簡單吃完早飯,林玄仲帶著王一吼和邢虎在城內轉上一圈,在張貼告示以及昨日夜軍的那些行為後,原本還躲著的城民,越來越多的出現在街上,只是街市和客棧都無法正常開門,眼下許多平民都是以物換物的方式獲取他們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