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押解人員武力震懾之下,除了一些已經打暈的武修外,剩下的凍的直哆嗦卻不敢再吭一聲。
“這鬼天氣來的真不是時候,好歹等我們把這些倒黴鬼都送去再下雪啊。”
“是啊,這些倒黴鬼要是被凍死了幾個,到時候不還是要追究我們的責任。”
“放心吧,這雪應該下不了一夜,再說他們是武修沒了真氣,可不代表同樣沒了武修的體質,不會有事的。”
那些押解人員不斷抱怨著天氣的惡劣,相互寬慰著,遇到這樣的天氣對他們來說同樣不是好事。可若與林玄仲他們的情況相比,可以烤火取暖的他們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在許多押解人員閒聊的時候,帶隊的七階武修正盤坐在草地上。在其上方是一干人用武器做的簡易棚子,專門用來為此人擋雪。衣角在寒風中飄動著,僅僅一個背影就已經高大到極點。有此人在那處坐著,對所有人都是一種威懾。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時辰後,許多押解人員在風雪中打起瞌睡,他們只要不停運轉真氣,一夜就能正常過去。
可那些苦役,除了林玄仲三人在暗中運轉真氣盡量保暖外,其他人只能凍著,一直凍著。雪越積越厚已經沒人有力氣把積雪拔到旁邊,許多人都已經被掩蓋在雪下,只剩下一個個人形的雪人。
再過不久,所有人都要被掩埋在雪下,寒風還在呼呼的颳著。在連真氣都無法維持體溫的情況下,三人為了不弄出太大動靜漸漸放棄禦寒,畢竟他們晚上吃的東西不及那些押解人員一半豐盛。
冰冷的雪水流過身體到處都是刺骨的寒意,猶如被千刀萬剮一般,三人時時刻刻都要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楚。不知多長時間過去,那種寒冷的感覺減弱,然後渾身又像是火燒一樣變得燥熱起來。越來越熱,彷彿血肉都要沸騰起來。
察覺到這種變化,還以為是身體已經可以自行抵禦嚴寒,林玄仲暗暗高興起來。與此同時,明不悔和青羿兩人卻知道這其是寒冷至極產生的錯覺,在這陣錯覺過去之後留給他們的依舊是冰冷。
其實這是他們該慶幸的地方,因為若是常人經受這個階段可能之後就會變成一具死屍,但他們武修不同,只是經歷一段奇特過程而已,之後一切會恢復如常。
那種燥熱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沒多久,身體又漸漸地感覺到一陣冰冷刺骨,那種痛入骨髓的冰冷,冷的快要把林玄仲的思緒凍住。在極度痛苦中,林玄仲難受的生不如死卻不知道該怎麼跟背後的兩人說。
其實三人已經沉默很長時間,在無法抵擋嚴寒的情況下,誰都不想做出任何動作,所以林玄仲有苦只能憋著。與林玄仲三人的情況相比,那些中毒很深的武修情況更加糟糕。
他們有的人體內只剩下一絲真氣,根本不足以禦寒,要想不被凍死,他們只能不斷地用真氣禦寒。否則一旦停下,他們就可能像常人一樣被凍死,這是他們與林玄仲三人不同的地方。
與此同時,那些押解人員同樣凍的難過,那些火堆都已經熄滅,在沒有遮風擋雨的棚子保護下,所有人只能緊緊地坐在一起,透過運轉真氣保持自己的體溫。
在冰冷的寒夜裡,時不時地會傳來他們的抱怨聲,有些人在凍醒後,簡單打量一下週圍的情況然後又繼續休息,絲毫不管雪下人的死活。即便明知道嚴寒比他們預測的還厲害,可能真會凍死人,他們也懶得去管任何人的生死。
在無限的寒冷中,林玄仲的意識昏昏沉沉,疲憊不堪,可就是無法閉眼休息,而且被掩埋在雪下後,還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在一個簡單動作都無法完成的情況下,林玄仲心裡老是想著青藍、林飄雨他們。一切景象都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讓林玄仲感覺就像自己快死了一樣。
隨著一幕幕畫面浮現,林玄仲越發痛苦不堪,不知是由情緒帶來,還是因為現在處境所致,一下子一切都變得模糊。在那些影像不斷從眼前閃過去後,林玄仲總有忍不住想哭的感覺,因為總能感受到那些人在呼喚自己。
每次都想伸手觸碰他們,可最終什麼都抓不到,那種無力感像是一種印記烙印在林玄仲心坎上,一直到林玄仲意識到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所有畫面才漸漸消失。
在無法形容此刻自身的情況下,林玄仲覺得一切都像是錯覺,忍不住想要動一下。
外面的雪還在下著,在那些押解人員中間區域已經形成一個谷包,把所有苦役都罩在裡面。因為這些人身上總歸是有溫度的,雪堆裡面已經形成空洞,覆蓋在一些人身上的雪形成了一個個連在一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