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探望傷兵
因為主觀意識有所改變，張九天已經在試著理解林玄仲的寬仁大度和心胸寬闊，現在軍隊陷入如此糟糕的處境，張九天知道應該像當初在樊城時那樣給與林玄仲的足夠的支援。因為從最初選擇跟隨林玄仲時，兩人就站在一條線上，張九天到底要為林玄仲考慮。
張九天的特別提醒，如同一陣清風吹過讓林玄仲清醒的意識到與阮茗相處帶來的諸多擔心有些多餘，現在真正應該擔心的是軍情。明白張九天想表達的意思後，說不清好壞，總之那種由形勢帶來的壓力又直接落在林玄仲頭上。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長出一口氣後，想著最近因為阮茗而做出的一個決定，林玄仲忽然嚴肅起來，一臉認真地道：“等攻下谷國之後，我可能會暫時或者永遠離開軍隊。”
打算離開軍隊的想法是在殺了無數人後再次產生的想法，不管是對是錯，軍隊的確不是林玄仲想待的地方，林玄仲也的確想到北域北部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將軍，你要離開軍隊是什麼意思？”張九天面色一震，突然聽到這種說法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我就打算離開軍隊去找親人，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遲遲無法離開而已。至於那些原因，你不必多問，你要知道的是接下來你才是要領導那些新軍的人。等我離開時，只有你能接替我的位置。”說完林玄仲又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緩解壓力般。
“將軍要離開軍隊我管不著，但將軍覺得我真的能接替或者勝任將軍的職位嗎？”
“你必須能，因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不管新軍對自己抱有什麼樣的態度，林玄仲一直都很清楚，在新軍營裡張九天的地位僅次於其，而且張九天在新軍營裡最有威信。時間越長，張九天在新軍裡的地位會越發突出。
“現在定論未免為時過早，將軍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挺過眼前的難關吧，”在林玄仲如此強硬的語氣下，忽然之間，張九天好像明白了近來林玄仲為何總是做出一些不被理解的事，或許林玄仲要離開軍隊是解釋一切問題的原因。
“你錯了，該好好考慮的是你，”笑著搖搖頭，林玄仲像是有意要將一身壓力轉移給張九天般，說完這句話後直接轉身離去，留下張九天楞在原地。
面對現在孤立無援的局勢，張九天與林玄仲一樣都顯得過於年輕，所以所有的壓力對於兩人而言都是重擔，能不能扛起這些壓力是這個時代對他們的考驗，或者說是這個時代對所有處於戰亂中的人的一個考驗。
晨曦的冷光中，林玄仲的背影有些蕭瑟，還有一些頹然，在張九天的視線中，林玄仲的身影越發模糊。
沒多久，冷風一吹，張九天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眼中的迷茫之色漸漸褪去。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軍中的所有問題都是由林玄仲一個人頂著。雖說張九天選擇不支援林玄仲是因為與林玄仲在某些方面意見不和，但若換個方向考慮，張九天其實是在選擇逃避。
而剛才林玄仲的一番話無疑是將張九天從那種逃避中給強行拉出來，或許會突然給張九天巨大的壓力，但這也是一種讓張九天更快融入當前局勢的方法。
原本是來提醒林玄仲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現在張九天卻反而覺得自己比林玄仲更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在想到要改變現在局勢無比困難後，張九天很想再找林玄仲談一談，但再次往林玄仲的方向看去，林玄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張九天只能自己一個人考慮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另一邊，來到傷兵營後，林玄仲聽到許多營帳裡有說有笑，有的營帳中人明顯是談論著那天晚上的激戰，不停地說著他們是如何擊殺那些境界比他們高的武修。一個個聲音裡充滿勁力，讓人覺得說話的人精神十足。從一些帳篷外走過去後，林玄仲原本低沉的情緒漸漸變得亢奮起來，嘴角慢慢多出一絲笑容。
與張九天對話後，林玄仲才明白原來自己想要的正是這些人士兵的歡聲笑語。帶著這種想法，林玄仲走進一間帳篷中。迎面而來的濃濃藥味混合著一些異味十分難聞，但沒讓林玄仲感到一點不適，林玄仲只想看看這些有血有肉的人是不是能像自己一樣感到高興和失落。
“將軍，”營帳中的十幾名傷兵聊的正歡，忽然發現一個人進來，而且來者還是他們最敬仰的林玄仲，一個個趕緊停止議論，不約而同地試著起身想向林玄仲行個軍禮，不過迎來的卻是林玄仲讓他們不必拘禮的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