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玄仲越發為現在的情況感到鬧心時,張玉龍還像是在雲城外那樣睡得很熟,很安心,沒有一點有顧慮的樣子,彷彿睡在冰天雪地裡讓其感到十分安全。
天色漸明,在羨慕張玉龍可以睡得那麼舒服後,林玄仲發現周圍扭動的身影越來越多,因為爭搶衣物,不時地還有傷者發出的痛叫聲,情況十分糟糕,坐在原地的林玄仲只能繼續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與其並不相干,又能時刻令他煩擾的情況,那些人的脆弱和不堪讓林玄仲的意志飽受折磨,這一夜對於林玄仲來說非常漫長,比以往他度過的每一個夜晚都要漫長。
一邊盼著天亮,一邊想著近段時間做的這些事情,林玄仲發現他自己一直都在致力於救人,連修煉都被耽誤。雖然經常會與人打鬥,但那根本沒有幫助其提升實力的作用。不過轉念一想,他忙於救人的原因中有一個正是因為之前他覺得自身修煉達到瓶頸狀態,所以才把注意轉移到救人上,希望在這期間能遇到什麼契機。
至於他不怕與八階武修樹敵,那是因為他想看看現在的自身實力有多強,他的確是帶著私心在做善事,當然他承擔的風險倒與他的私心沒有一點關係。
時而閉上眼睛考慮問題,時而睜開眼睛四處觀望,夜幕陰暗厚重,連那白雪都因此失去顏色,為了能儘快等天明去拾些木柴回來生火,林玄仲的內心太過煎熬,總是在感嘆黑夜的漫長,因此耗費了太多精力。
快到天亮時,張玉龍睡得更熟,之前那些凍醒的人也因為疲乏再次陷入夢鄉,只有那鼾聲連成一片,那些鼾聲中還混著一些虛弱的呼吸聲。本以為不再有人抱怨,他會好過一點,等那些人睡著,他也能睡著,但是事實證明他只能在疲倦和毫無睡意中苦苦煎熬。
一夜到亮,眾人皆睡唯獨他醒著,這種煎熬比起林玄仲在林家時那段最痛苦的時光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昏昏沉沉中當林玄仲再一次因為煩惱睜開眼睛時,寒風漸漸停息,漫漫長夜終於過去,一絲光亮從東面照射過來,給那死氣沉沉的大地賦予生機。
等到可以看清路時,閉目休息一刻鐘的林玄仲緩緩起身,看了看張玉龍又看了看那橫七豎八擠成一團睡著的其他人,然後悄悄走到拴馬的地方牽著一匹馬離開。
一晚沒吃東西,還有時刻被寒風侵襲,兩匹駑馬的狀態不太好,所以林玄仲只是牽著馬走,沿著那條熟悉的路去那片林子中。讓駑馬在山腳下吃著枯草,他則去林子裡尋找枯枝。
一段時間後,林玄仲用軟長的樹枝捆好幾捆乾柴,然後用一根棍挑著下了山。
“風哥,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撿乾柴了?”當林玄仲走到山腳時,張玉龍正帶在一些人迎面過來。
不久前,張玉龍醒後見林玄仲不在,直接把那些還在睡著的人都喊醒,然後等發現林玄仲是牽著馬走時,張玉龍就想到林玄仲可能是出來撿木柴,於是就喊了幾人和他一起來找林玄仲。
“把木柴都送回去生火,讓大家好好吃一頓,然後繼續尋找山匪嶺,”看著張玉龍那精神抖擻的樣子,林玄仲心裡有些不快活,於是一直到把那擔子遞到張玉龍手裡,才冷著臉回應一聲。
“好的,風哥,你休息一會吧,其他的事交給我來做,”接過那些木柴,張玉龍又看向他帶來的那些人道:“你們幾個再到林子裡多拾點木柴下來。”
“是,”不管張玉龍的實力高低,在那幾個武修眼裡,張玉龍的地位和林玄仲沒區別,此刻張玉龍的吩咐於他們而言就是命令,那些人不敢違抗,然後一個個從林玄仲出來的地方進了林子。
“風哥,他們去找木柴,你跟我先回去休息吧,這點小事用不著你親自來做,”把幾捆木柴放在馬背上,張玉龍回過頭說了一聲。
“你先回去,我四處瞧瞧,”張玉龍的隨意再次讓林玄仲感到心裡不快活,一夜過去,林玄仲似乎對張玉龍更不滿了些。
“那好,風哥我先回去讓人弄些吃的,等你回來就能直接吃飯了。”
“恩。”
一轉眼,兩人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