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尋聲看去，只見一名身材偏瘦，大概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呲著八顆還算整齊的牙齒，衝他咧嘴微笑。
在這個少年面前，擺著一個破舊木箱，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證書樣本，公章，以及發票之類的玩意。
少年見王皓駐足停留，就笑嘻嘻的問道：“大哥，要不要來個證書。什麼211，985高校的畢業證，會計證，良民證，暫住證，計算機二級證，英語四六級證，我這都可以搞到。而且價格實惠，只要五十塊！”
王皓頗有興趣的打量了他一眼，問道：“真的是什麼證，都可以搞到？”
少年使勁點了點頭，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那是當然，只要你能想出來的證，我秦飛都能做，模擬度高達95%。只要不碰到專業人士，普通人肉眼絕對分辨不出真假來！”
王皓呵呵一笑，道：“有意思，我要是想弄個精神病證明，你也能做嗎？”
聽到王皓的話，名叫秦飛的少年，表情明顯一怔。
他自幼就跟著二叔學制作假證，少說也有十年時間了，可上來就要精神病證明的顧客，還真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次。
王皓見少年一臉的驚詫，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來，你也不是什麼證都能做！”
說完，他就起身要走。
秦飛見好不容易上門的顧客要走，趕緊站起來，喊道：“這位大哥，請留步。不就是精神病證明嗎，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我這沒樣本，你得多加點錢，才能搞出來！”
王皓隨手從兜裡摸出一沓鈔票，扔在破舊木箱上面，淡淡的說道：“只要你能搞出來，錢不是問題！”
秦飛見王皓出手如此闊綽，眼前不由一亮。這得有一千塊錢，頂的上自己小半個月的收入了。
稍稍發了一會呆，秦飛就手忙腳亂的，抓起木箱上的鈔票，揣進兜裡，興奮的說道：“好嘞，哥，您稍等，我百度查一下，馬上就給你弄！”
說話時，他就從木箱下面，掏出一個破舊的國產雜牌手機，上百度搜尋：精神病證明。
大概過了四五十分鐘的樣子，一張精神病證明書，就火熱出爐了。
秦飛雙手捧著精神病證明，恭恭敬敬遞了過去，笑呵呵的說道：“大哥，你看看滿意不，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再重新給您做一張！”
王皓將精神證明接了過來，大致掃了一眼，做的還真是像模像樣。
他眼角餘光，落在證書右下角的印章上，疑惑的問道：“這裡怎麼會有市第七人民醫院的蓋章？”
秦飛嘿嘿一笑，道：“大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市第七人民醫院，可是我市非常有名的精神病院。”
說完，他朝四周掃了一眼，見無人注意到這裡，就使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哥，你應該知道，大開發的老總金大發吧？當年，他可就是憑藉著市第七人民醫院開的一張精神病證明，才闖出赫赫威名的。不然的話，三十年前的那場嚴打，他就得上東塔山吃花生米了，也就不會有他現在的成就！”
聽完秦飛的話，王皓恍然大悟的點了點。
“看來，得了精神病，也不是一件壞事嘛！”
秦飛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哎，現在這世道，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前些天，我看新聞，說是一個富二代，開車闖紅燈，撞死了兩個人。他家裡人，直接給他辦了張精神病證明，啥屁事沒有，連局子都沒進，直接就給放出來了！”
聽到“精神病殺人不犯法”這句話，王皓嘴角之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