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昂哼哼了兩聲,“彈丸小國就該履為平地,竟敢對泱泱衍朝造次。”
“陳相,孤知道你一心為了衍朝,但如今衍朝國土廣闊富裕,百姓安居樂業,無需像先帝那般艱苦卓絕開疆拓土,戰爭一起勢必要民不聊生朝野動蕩,況且父皇最不喜戰爭,如果靠遊說諸國就能達到的目的何故還要如此勞民傷財,況且用活人煉傀儡是大忌,是天理所不容的殘忍之人,盡管是死囚也不該如此,陳相身為主謀卻拿他人頂罪,可犯了欺君之罪了。”
陳之昂依舊鎮定,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太子殿下和臣說這些是要做什麼?去檢舉臣嗎,臣可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聞辭輕輕一笑,“陳相肝膽為國自然是不怕死,父皇受陳相與溫相輔助才有如今盛世,陳相是功臣,誅殺功臣不是衍朝的作風,父皇更是不忍,父皇其實早就知道此事是陳相所為,但父皇念及陳相功績,念及陳相是為國為民,所以才隱而不發,只想給陳相提個醒。”
陳之昂臉色微動,有些許的動容,態度也沒有一開始那般強硬,又含有一絲無奈,“陛下之心臣知曉了,只是太子殿下過來也不只是告訴臣這些吧。”
聞辭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開口道:“孤前些日子聽說了一件趣事兒,陳相的小兒子迷上了南風館的雅妓,哪怕被打得死去活來也想要娶他為妻,陳相愛子心切,子卻以死相逼,孤以為孤與陳相可在統一戰線上,娶男妻並非天理不容,若此事成功,孤可得到心愛之人,陳相的小兒子也不必偷偷摸摸,與您水火不容了。”
陳之昂是個難得的好父親,護犢子得厲害,家裡三個兒子是愛妻留下的孩子,雖說嚴厲,但也寵愛有加,不忍任何一個受傷難過。
當他得知自家寶貝兒子跟一個妓子在一起的時候怒不可遏,快把他的腿打斷了都不肯放棄,加以逐出家門的威脅也不為所動,可謂是動了真情。
可陳之昂仍舊有顧慮,“殿下是太子,陛下唯一的兒子,將來的天子,與我兒不一樣,衍朝的百年基業也不能後繼無人。”
“皇室族中多的是年歲不大的小孩,仔細挑選一個過繼便是,衍朝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聞辭不緊不慢道。
衍朝第三任皇帝在位期間無所出,於是從族中過繼了一位剛出生未久的孩子,等孩子長成之後立為太子,所以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陳之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
聞辭擱下杯子站起身,緩緩道:“此事雖一舉兩得,可若做成了,算孤欠陳相一個大人情,孤會脫去那名雅妓的賤籍,為他重造一個完美的身份,足以與陳三公子相配。”
等溫黎從溫府回來的時候才聽說聞辭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說自己是個斷袖,如此直白簡直是把他震驚到了。
溫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差點兒沒喘得上氣,甚至扶著牆面幹嘔了兩下才開門進去,“你……”
聞辭正端著一碗酸梅湯擱在飯桌上,一抬眸就對上了溫黎的視線,溫柔又輕快地笑著,“你回來了啊,快來吃飯吧。”
溫黎平複著自己的心緒,去裡間淨了淨手,看著聞辭一臉笑嘻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聞辭把碗推到了溫黎面前,還細心地放進了勺子。
溫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聞辭看,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你在朝堂上說自己是斷袖?”
聞辭滿不在乎道:“對啊,這沒什麼的,早晚有一日是要公佈的,正好斷了他們的念想,省得總是在我耳邊唸叨著哪家的姑娘怎麼怎麼好,別家的姑娘再怎麼好都與我沒有關系,我只喜歡阿黎。”他笑眯眯地看著溫黎,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聽得溫黎心中一暖,可不免也有些擔心,“朝野上下都在議論此事,對你的影響始終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