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嘴角含笑,一步步登上天梯。
天梯,真的如同天之頂端,無論何種修為都要在天梯下等候。
陸隱彷彿越過了一個個曾經的故人,兩旁,歲月過往,一道道熟悉的目光在推著他前進。
他從未辜負文明,文明亦不會負他。
最終,他走上了最後一階臺階,來到了天梯之上。
回身,俯瞰天地。
此刻,無數修煉者眼中,他依然是普通人。
但就算是普通人,也在這一刻,成為了天。
整個人類耀域都在仰視的天。
天上宗後山,蒼老的手握住茶壺,慢慢倒出,茶香四溢。
不久後,陸隱來到了這裡,很自然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口,“還是那個味道。”說著,放下茶杯,看向四周:“還是熟悉的環境。”他轉頭看向對面:“龍夕在哪?”
對面,是彌主。
如果說當初剝奪陸隱力量時,彌主還有將七的影子,此刻就完完全全是彌主了。
無論是面容還是氣質。
彌主放下茶杯:“走了,去哪,不過問。”
陸隱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感覺如何?”彌主問。
陸隱手指轉動茶杯,裡面的茶水卻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什麼感覺?”
“現在的感覺。”
“你是想讓我感激你沒有抹消我的功績?”
“不值一提,答應的事不會變,做過的事不會否認。我只是想知道,你對這個時代的感覺。”彌主淡笑道,絲毫不在意陸隱話語裡的機鋒。
不管彌主做的一切有什麼原因,在陸隱自己的角度考慮,他被剝奪了一切,沉睡億萬載,這一點無法改變。也不是任何理由可以原諒的。
他可以理解彌主做的一切,歷史哪怕認可彌主的行為,可陸隱不會原諒,否則如何對得起他自己,如何對得起那些跟隨過他,又出走天上宗的親人朋友。
有時候歷史對錯不是評判事件的唯一標準。
哪怕看到未來,那些人也會選擇跟隨陸隱,就像曾經的相城,只要陸隱一句話,所有人都敢用命去賭一樣。
陸隱看著前方:“這個時代,不太好。”
彌主疑惑:“為何?”
陸隱再次喝了口茶:“表面的透明化不過是為了掩蓋真正的認知。你費盡心機做下的一切卻沒能徹底抹消主一道。所謂六耀,不過是失敗的產物。”
他看向彌主:“人人都讚頌你彌主威壓宇宙,六耀至強。可在我看來,你是無用。”
彌主笑了笑,既不生氣,也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