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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好和井徑絕塵埃 16、石榴(下)(完) (1 / 6)

前面還有一章,別忘了看。

以下正文

阜澤年府

還沒人拿五nǎinǎi開刀,五nǎinǎi自己先病倒了。

父親殉國的訊息傳回來,五nǎinǎi情急之下流產了。

她也是剛強,小月子裡愣是挺著,回家同母親一道給父親治喪,任誰也勸不住。可再壯實的身子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終因血行不止臥病在床。

老夫人雖仍不喜她,但是就這個“孝道”,也不由唏噓,瞧著滿家子孫,不曉得百年之後哪一個能這般待自己。

偏這時候三夫人愚蠢的以為時機到了,竟說了一句“妹子歿了,身上才有就稱病不肯料理,這回親爹歿了,有病沒病的也不裝了!還是先前不肯盡

老夫人惱了,一茶盞摔在地上,拍桌子罵了三夫人個狗血淋頭。年家另四位夫人都在場,都冷眼看著,三夫人自覺沒臉,便也稱病不出院子了。

三房房頭的事原本是五nǎinǎi料理的,五nǎinǎi回家奔喪,三夫人才代管了幾rì,如今裝病,三房的內務竟是沒人接了,好在沒兩rì,在遼州軍營任昭武校尉的大爺年訣被隨軍調往西北,大nǎinǎi便帶著孩子回了京,接了三房內務也算名正言順。

而年家外事鋪子,原本五nǎinǎi也頂半邊天的,現下現實擺在那,又有八爺的不懈努力遊說。終是交由五爺和八爺共同打理。七爺也使勁兒來著,卻是沒搶上頭裡,反倒身上又壓一座大山,怎一個“鬱悶”了得。聽聞九爺得了缺年底要往州去,他又打起這弟弟地主意。想著同去州開闢自家事業省得老受人轄制。九爺任他羅圈話說來說去,一直也沒答應。

喪父喪子之痛還沒緩過勁兒來的五nǎinǎi又面臨徹底下崗。三房的內務交給大nǎinǎi於情於理都是應當的,況且她也不想管了,眼見就是六小姐出閣,破爛事一堆,甩手還來不及。可那鋪子!!那是自家苦心經營一點點開拓的,竟被個老八佔去,她那火爆xìng子如何甘心。便是病中也鬧了兩場。可惜了,終沒個結果,反而把老夫人那一點點憐惜她孝順地心給鬧沒了,此後再沒好臉sè。

朝廷撫卹下來了,皇上特地厚賜武家。武夫人一未亡人下輩子都是素服,便只取了金銀,把布匹都送到了年府給閨女。

大nǎinǎi新來,沒站穩腳跟,自然要一直秉承著誰都不能得罪誰都要討好的原則。見了武家送來的布匹,以她的思維認為這是表達“聖眷猶在”、好生安慰五nǎinǎi與之處好妯娌關係的好時機。於是特特把那成匹的綾羅綢緞摞成垛,抬到五nǎinǎi房裡與她看,還不斷稱頌皇恩浩蕩。

未成想五nǎinǎi杏眼圓睜,猛的掙扎著下地。一把推翻了那垛,把個大nǎinǎi壓在錦緞堆下,她撲倒其上,舉拳就擂。

虧得五爺這rì沒往鋪子裡去,就在書房,聽了丫鬟來報忙跑回房裡,打橫抱起媳婦,又叫人快些將大nǎinǎi救出來。好在五nǎinǎi身子虛。拳頭也沒了往昔的力道,大nǎinǎi只被布匹壓得幾yù窒息,倒無大事,卻是駭得夠嗆。

五nǎinǎi地長指甲劈了兩根,血染得半個手掌都紅了,卻是渾然不覺。由著五爺拿溼帕子與她擦手。眼睛直直勾勾的盯著地上散亂的綾羅。五爺長長嘆氣,問她又怎的了。

她忽而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媳婦素來剛強,五爺幾乎沒見過她落淚,只前陣子岳父殉國才見她哭了幾場。他不顧丫鬟還在房裡收拾攤子,慌忙把媳婦攬在懷裡軟語安撫,生怕她也同七nǎinǎi一樣就此瘋掉。

然而他聽到她說了一句無比有邏輯的話。

這些是買我爹命的?人命真賤。久,壞訊息接踵而至,先是皇上並沒有將瑾州的事放一邊,隨著瑾州要員抵京,瑾州市舶司提舉梅奕走私案開審,很快第一批犧牲品新鮮出爐,有貶官有流放還有斬立決。接著又扯出些旁的案子來,比如貪汙受賄,挪用公款,第二批犧牲品也進了刑場。最後,皇上決定派個調查小組,下來瑾州全面的調查。

瑾州地空氣再度緊張起來,那些手裡不乾淨的,都怕自己成為那第三批。於是就要想盡千方百計修補漏洞,再上下打點。

年諒府上也迎來這樣一位。溫廷澗在兩次被他搪塞之後本再不來的,不想這次又跑來借錢,這次說的是借,但開口比以往都誇張,二十五萬兩。

年諒笑了。別說他這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就算拿得出,他憑什麼借?

彼時他並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壓倒溫廷澗地最後一根稻草。

後來他回想過幾次,如果當時知道了怎樣,怕也是不曉得怎麼選擇的。

就在大秦皇帝調大軍傾全力去滅西北藩部時,就在東南邊疆官吏目光全在京畿,惶惶於自家烏紗乃至xìng命不保時,南夏國忽然出兵,一舉圍了瑾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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