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只是感覺自己所在的船隻突然搖晃了一下,隨後就開始出現了大角度傾斜,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戰艦被擊穿了。
這是那個水中怪物最常用的攻擊手段,它會像魚雷一樣從水下靠近戰艦,然後直接把那條戰艦撞穿,看著它下沉。
當諾爾德從甲板上爬起來的時候,臉上全都是血,他的眉骨在面前的操作檯上劃破了。
艦橋上的玩家東倒西歪的一個個爬了起來,互相抱怨著,但沒有人真的生氣,他們只把這作為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冒險。
至於任務是否能完成,以及這一次戰艦沉沒後會耽擱多長時間,他們根本不在乎,畢竟他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玩家,責任這兩個字跟他們根本就不掛鉤。
但諾爾德作為這次行動的領頭人,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艦橋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讓那些原住民船員全都不出聲了。
隨後他聽見有人小聲說出了一個名字...唐吉。
這個名字就好像詛咒一樣,迅速在原住民中蔓延開來,很快就變成了尖叫。
“唐吉!是唐吉來了!我們死定了!”
“不可能!他不是死了麼!”
諾爾德聽說過幾次這個名字,但他並沒有在意,他覺得那些老開拓者都被人嚇破了膽。
但是現在諾爾德第1次見識到了這個名字的威懾力,他看見有好幾個原住民船員,幾乎毫不猶豫的掏出了手槍,了結了自己。
那果斷和很辣的程度,讓他一度以為那些原住民已經被玩家覆蓋了意識。
然而當他看見有幾個開拓者也拿出手槍在最快的速度自我了斷時,諾爾德害怕了。
那些他主動打聽的,或者被動聽到的,有關唐吉的傳說開始化為恐懼,攻擊著他的意識。
有那麼一瞬間,諾爾德也想像那些人一樣用手槍給自己來一下痛快,但他又說服不了自己就這麼在一個原住民面前落荒而逃。
唐吉走在甲板上,好像黑色的死神一樣掠過那些將死之人,那一身黑色的風衣,滴滴嗒嗒的滴落著海水,在甲板上留下一個個漆黑的腳印。
誰是玩家?誰又是歸化者?其實根本不重要,唐吉根本就沒打算留活口。
調劑雖然失去了一些記憶,缺少了天啟日之前那種對玩家刻骨銘心的仇恨,但唐吉依然是唐吉,他的天然對玩家這種製作混亂的生物充滿了惡感。
唐吉將死亡公平的灑落在每個人的腦袋上,每人一發子彈,很快甲板上就重新歸於了寂靜,只剩下諾爾德和幾個幸運的,正好沒擋在唐吉道路上的玩家在苟延殘喘。
他就是唐吉嗎?他真的能殺死玩家嗎?諾爾德全縮在控制檯後面,屏住呼吸,祈禱著他不會發現自己。
但實際上真正暴露他存在的,是他的心跳聲,他太緊張了,心臟好像戰鼓一樣蓬勃跳動著。
作為這次任務的小頭目,諾爾德拿到的資料自然是質量最好的那一個,那是個年齡不過30歲,身體素質出眾,長相英俊的歸化者,在天啟日前選擇了進入休眠狀態,一覺睡到了nc-25年、
他接受不了世界變成這個樣子,所以乾脆自己放棄了未來,將身體獻給了信仰。
而此時,諾爾德無比後悔自己選擇了這具過度健康的素體,連他自己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更何況是唐吉呢?
他一直試圖控制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及時下線,但一直到唐吉,走到他身邊都沒有成功。
諾爾德看見唐吉舉起了那把嚇人的大左輪,竟然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