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小生長在封鎖線內的薩利姆知道,這些有軌的交通工具很少會遲到,它們都有自己的時刻表,如果發生了延誤,就代表著有人要倒大黴了。
薩利姆讓自己的手下全副武裝進入警戒狀態,那些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計程車兵,默默的服從了命令,火車晚點的情況同樣讓他們感到憂心忡忡。
而那些本地士兵也因為薩利姆的威望,不情不願的拿起了槍,開著四處漏風的巡邏車沿著鐵路在周邊巡邏。
德班之矛在這片土地上不是沒有敵人,這裡真正的原住民祖魯人已經反抗了殖民者的血腥統治好幾百年,在他們看來,布林人,英國人,南非白人,乃至後來的公司,以及現在的德班之矛沒什麼不同.
他們都是拿槍的外來者,帶著死亡和痛苦,來這裡散播仇恨。
火車晚點的第十二個小時,午夜,薩利姆看見彼得馬裡茨堡方向傳來了火光,這火光一直持續到黎明到來前,依然看得很清楚。
更讓薩利姆不安的是,他們和上級的通話線路也被切斷了,頻道里滿是雜音。
火車晚點第二十二個小時,發電站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巨大的蘑菇雲肉眼可見,即使最懶散計程車兵,現在也開始緊張了。
他們把全部防護裝備都套在身上,反覆檢查槍械情況,而薩利姆則選擇了兩個最勇敢計程車兵,驅車前往發電站方向檢視情況。
貨源站配屬的巡邏車,是電力驅動的,最遠往返距離也只能開到發電站附近,如果剛下過雨,路況溼滑,可能最後的一段路還得靠人推行。
火車晚點第三十一個小時,一個之前偷跑去彼得馬裡茨堡計程車兵,失魂落魄的沿著鐵路走回了貨運站。
他身上沾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眼睛暗淡無光,好像剛剛經歷了世界末日一樣。
薩利姆讓其他手下保持警惕,一個人把這個士兵帶進了辦公室,給對方到了一杯烈酒,看著對方喝下,臉色重新紅潤起來,才問道:“城裡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長官我不明白,突然就亂了起來,伊普利斯從天而降,佔據了人身,屠殺開始了!”士兵情緒激動的訴說著:“到處都在殺人!我跟著人群走,前面的人突然就死了,我換個方向走,那裡有人把道路變成了陷阱,房子長了牙齒,把裡面的人嚼碎!”
薩利姆的眉頭緊皺,在他的家鄉,超人類只是傳說中的存在,倒是來了這裡之後,他在德班之矛裡見過幾個超人類,所以他第一時間懷疑彼得馬裡茨堡發生了超人類叛亂。
但士兵顯然被嚇壞了,他對薩利姆說道:“我離開前,看見十幾個漂浮在天空中的身影,聯手點燃了彼得馬裡茨堡,他們是伊普利斯!一定是!”
“士兵,冷靜下來!他們只是超人類,你和我一樣,都見過他們!”薩利姆呵斥了對方:“給你五個小時時間好好休息,睡一覺,洗個熱水澡,然後像個男人一樣拿起槍,如果有超人類敢來這裡,我們杳然對方知道,這裡是德班之矛的領地!”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能起多少作用,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最少他現在知道,那列火車不會再出現了.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薩利姆準備固守貨運站時,那列原本被他認為不可能再出現的火車,在軌道盡頭出現了。
而且還燃燒著火光,一個同樣渾身上下燃燒著火光的身影,好像駕駛馬車一樣,坐在火車頭上,雙手手臂纏繞著被燒成赤紅色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從車頭前段穿過,看起來就好像他在駕馭這列火車一樣。
薩利姆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剛才那個士兵口中呼喊的伊普利斯這個詞情不自禁出現在腦海中,在經文這種,這個詞代表著邪惡的惡魔。
但身為這裡軍銜最高的軍官,薩利姆還是做出了反應,他掏出手槍朝天不斷鳴槍示警,同時奔跑著朝貨運站裡唯一的哨戒塔跑去,那裡有一挺12.7MM口徑的雙聯重機槍,是整個貨運站最強的火力。
薩利姆相信,即使是伊普利斯,在那種口徑面前也得轉身逃回地獄。
然而,在薩利姆衝進哨戒塔之前,軌道上邪惡而猖狂的笑聲已經傳了過來,赤紅色的鐵水沿著鐵軌兩側濺射,士兵們星星點點的反擊,打在火車上連火花都沒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