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籤呢?”
藍裙女子輕輕一笑,抬起扇子指向老榕樹下。
“那我就讓他今晚沒命。你猜,點燃一盞河燈要幾息?”
“我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她像是怕他誤會,眼波一轉,“而是由其他人動手。”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想殺人,我只是,想你來我身邊。”
說完,她彷彿突然有些不耐,目光中一絲寒意流轉,“時間不多,我不喜歡等太久。”
巷口,一陣風捲來,將紙卷吹得微微作響。
秋辭鏡站定不動,望著她,衣袍無聲地在風中飄動。
良久,他忽然開口:“他若死了,我會把你埋在這裡。”
藍裙女子眨了眨眼,像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笑聲很輕,卻帶著幾分意外的真誠。
“原來你也會說狠話。”她輕聲道,“有點意思了。”
夜色深沉,巷子如墨。
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有千山萬水般遙遠。
而那紙卷,便是橫在兩人之間最危險的線。
秋辭鏡站在風口,眼神如止水,語氣卻透著冷意:“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卻要我跟你走?”
女子聞言輕輕一笑,手中摺扇輕敲掌心,語氣玩味又譏誚:
“也對,狗狗嘛……還是有必要了解主人的名字。”
她眸光微挑,眉間透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倨傲。
“我叫宋鈺寧,宋家的宋。”
她說得雲淡風輕,語尾卻彷彿釘入石板一般,帶著幾分不容質疑的氣場。
巷子中的風更冷了些,紙卷微微晃動,一如她言語裡掩不住的張狂。
“記好了。”她將摺扇一展,雪白扇面在夜中開合,“畢竟,將來你得在契約上親筆寫上我的姓。”
秋辭鏡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裡,冷意愈深。
宋鈺寧望著他良久,似乎想從那張平靜的少年面孔中讀出一絲掙扎或屈服,但終究一無所獲。
“……真有趣。”她輕聲喃喃。
她緩步後退幾步,雙手負在身後,似在等一個答覆,又似在享受獵物困獸之姿的沉默掙扎。
空氣彷彿凝住。
而秋辭鏡的指尖,也緩緩地,收緊在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