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論是於情還是於理,他都不可能去投紅巾軍。
就算要投,也得先找到一個姓朱的和尚。
當然,在這個時空,他或許不姓朱,也不一定是和尚,可能會是道士什麼的......反正,很難找。
“天爺爺誒,這世道沒法活人咧。”
毛狗兒嘟囔著,見趙序不搭話,頓時一臉悲憤地仰頭望天。
趙序懶得理會毛狗兒突如其來的矯情。
他需要儘快量出河堤的高度,計算出需要多大尺寸的水車,才能將河裡為數不多的河水引到田間灌溉禾苗。
實在是沒心情去管什麼韃子和紅巾賊。
畢竟在這樣的亂世凶年之中,投紅巾軍未必能活,但沒有糧食是真的會餓死。
一直到他量完收工,毛狗兒依舊在無語問蒼天。
“走了!”
趙序一腳踹在毛狗兒的屁股上,打斷了毛狗兒與老天之間的問答。
毛狗兒回神,垮著臉與他一塊兒上了河堤,朝不遠處的村子走去。
村子背靠驪山,名叫太平村。
村子不大,約莫百十來戶人家,隸屬於雍州路驪縣治下。
至於為什麼叫太平村,大抵是出於亂世小民心裡唯一的美好願景。
村口,一些老人正靠在唯一一棵還有幾片樹葉的大槐樹下,望著天上熾烈如火的太陽長吁短嘆。
至於年輕人,村子裡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了。
村中年滿十八的中男,只要不是獨生子的,都已經被韃子軍隊抓了壯丁衝入軍中去鎮壓紅巾賊。
剩餘的,要麼都是如趙序這般的未成年。
要麼就是毛狗兒那般,家中只餘一個男丁,需要傳宗接代給韃子朝廷提供勞力的生育機器。
兩人結伴回到村裡,毛狗兒被另一名玩伴叫走。
趙序則徑直進了村子中間的一家破舊的籬笆小院裡,隨後合上了門頭。
三間茅草屋,兩間耳房,一間豬圈,便是他在這個時空的家。
小院不大,中間堆滿了各種木材,都是他昨日從各處尋來,準備製作水車所用。
沒辦法,天氣太熱了,挑水灌溉田地根本行不通,必須用水車。
“二叔回來了?”
聽見柴扉響動的聲音,茅草屋裡傳來一道清麗的聲音。
緊接著,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端著一個破木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