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綿綿細雨倏忽化作狂風驟雨,呼啦啦地吹動著山河。密集的雨線斜織在天地間,潤物無聲。
彷彿在回答。也好像在譏笑。
而就在這場大雨當中,桃花巷有位黑衫少年正冒雨快步奔跑,腳步沉重,踩在泥濘裡濺起泥花,落在兩旁的泥牆。
與此同時,有細雨打落桃花,有狂風吹亂桃花,但都混雜在泥土中,被碾碎成泥,只餘殘香。
少年狂奔而過,不知何時,肩上落下了一片粉紅桃花。
似是天命使然。
而極遠處的一顆垂柳下,有個年輕道人持傘而立,目光遠眺桃花巷,手指掐動如飛,嘆息道:“天大的因果,一片桃花怎能遮住?該死的還是得死,縱是聖人也難救。”
他又想了想,道:“諸葛孔明,你的一身道行早已近乎分崩離析,本就是泥菩薩過河,貧道真是想不出,你為何還願意嘗試擺弄別人的命運?”
“這本就是逆天而行,不,逆祂而行!”
“三教祖師的話你不聽,倘若你願意就此罷手,或許還能依靠三教苟活於世。但如若不然,那麼就由貧道親自清理門戶!”
他袖袍一抖,有浩然之氣溢位。
天地狂風更甚。
當李羿塵快跑到小蘭家時,他看見有位身著斗笠的中年人剛好從那頭走來,與他擦肩而過,微微一笑。
不過,李羿塵並未回頭,只顧著去避雨。
但這位身著斗笠的中年人,卻莫名地停下腳步,望向遠方,微笑逐漸冰冷。
其一對眼眸,悄然化作璀璨的金色,彷彿洞察無盡時空,看到了未來一角。
他忍不住譏笑道:“一場機緣在手,卻留不住,姜尚啊姜尚,你的眼睛真瞎了!”
“不過……這也不再重要,你、唐辰、諸葛孔明、王老頭,說到底,都只是一群必死之人罷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而李羿塵則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推開門,發現張揚子與崔平安正自顧自地坐在他的床榻上,一個鼻青臉腫,一個虎虎生威,張揚子正在為崔平安擦藥。
李羿塵看向鼻青臉腫的崔平安,問候道:“崔平安,你這又是怎麼了?”
不料,張揚子率先跳起來,賊眉鼠眼地笑著搶答:“這小子活該!昨天咱不是才教訓的那個周敬洋嘛,可這小子好像過意不去,又出去找那傢伙打了一架。”
“只不過,可惜呀可惜,沒打贏。反被那傢伙打了一頓。你說好不好笑?”
李羿塵搖搖頭,道:“這玩笑可不好笑。”
說著,他又向崔平安彎腰行禮,鄭重其事地說道:“崔平安,謝謝你。這次算我李羿塵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