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領官袍的官員叩首道:“下官聞王師到來,不敢以兵戈相見,遂封存府庫,以待王師。巫山士民,素聞郭大帥威名,常領仁義之師,我等長跪於此,率巫山軍民向大周臣服,祈周軍大帥愛護百姓,勿要濫殺無辜……”
郭紹回頭道:“左攸,你儘快下安民榜,嚴申軍法。”
說罷,郭紹一面率大軍進城,一面下令前鋒乘勝向瞿塘峽馬不停蹄進發。瞿塘峽,三峽險要的最後防線,過去就是蜀國鎖匙夔州。
時顯德五年(958年)三月二十,東路軍三月初二從江陵府出發,剛剛才過去十八天,進軍六百六十里到達巫山縣。
……
蜀國夔州(今重慶奉節),王昭遠的東路守軍大本營。王昭遠暫時還不知道巫峽失陷,他正在大罵北路軍韓保正草包。
不久前得到訊息,北路軍首領韓保正已經丟了漢中。周軍主帥向拱和另外一個叫曹彬的武將兵分兩路突破了青泥嶺;韓保正率大軍兩萬在興州背城結陣決戰,大敗。韓保正僅以身免,逃回漢中後帶著部署棄城南奔,退保劍門關。(歷史上守劍門的人是昏庸武將趙崇韜;不過趙崇韜在幾年前不幸在青泥嶺被郭紹逮住,郭紹怪他濫殺替周軍報信的尼姑,已經砍了。)
王昭遠生氣地在大堂上當眾說話:“韓保正此人,牛皮吹得震天響,實則一肚子草,宰相李昊舉薦的主將就是這麼個德行。漢中那麼大地方,他丟得輕鬆,就只守了十幾天時間。他|嗎的,十幾天時間,就是讓周軍兵不血刃走一趟也不一定趕得及。”
幕僚立刻附和道:“只可惜漢中、東川相距千里,王監軍無法兼顧兩路。”
王昭遠聽罷頓時搖了搖手裡的鵝毛扇,感嘆道:“諸葛距今已七百餘年,蜀中七百年才有一個人堪稱臥龍,哪裡容易再找一個臥龍守北路?若是再有一人與我齊名,大蜀固若金湯也。”
節度使高彥儔聽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但王昭遠身邊的謀士卻一本正經地附和。
高彥儔忍不住問:“三峽防線真能擋住周軍精銳?能擋多久?”
“高將軍,你是在質疑我的部署?”王昭遠冷笑道,“巫溪防線、巫山寨成攻守之勢。巫溪防線如同在水陸兩處的銅牆鐵壁,周軍除非長了翅膀從天上飛過來,不然絕不能突破我的陣法,此乃守;側翼巫山寨,易守難攻,隨時可以襲擾周軍,此乃攻。三五年想過巫峽,哈哈哈……”
“報!”忽然一個小將急匆匆地奔進大堂,單膝跪地道,“報王副使,巫山縣令、鎮將舉城投降,周軍前鋒水陸並進、正向瞿塘峽而來!”
頓時大堂上譁然,高彥儔驚得站了起來。
王昭遠鐵青著臉:“你不是謊報軍情?”
小將畏懼道:“不敢……末將就是巫山縣來的,得了鎮將之命來報信,親眼看到周軍的人馬了。這是鎮將寫的信,請王副使過目。”
王昭遠急忙撕開來看,臉上更是不可思議:“巫溪李峒戰敗投降?巫山堡數日前已被周軍攻破……半天都沒守住?”
“他|嗎的!”王昭遠勃然大怒,“周軍從江陵府到巫山縣六百多里,格老子就是不派一兵一卒,讓他們十幾天走一趟,也不一定能到巫山縣。這幫草包!”
高彥儔急忙道:“此時不是問罪之時,瞿塘峽道路狹窄難行,無法部署兵力。王監軍快下令,派人去把沿途的棧道燒掉,以阻擋周軍!”
王昭遠卻坐在那裡無法接受現實,一個勁罵道:“庸將誤我!老子部署得天衣無縫,他們是怎麼做的,啊?”
高彥儔勸道:“王監軍無須自責,用兵之道,真刀真|槍打不過就算七百年一出的臥龍也沒法子。那郭紹去年滅二李十萬大軍,千里之外奔襲也就用了十五天!對手不是等閒之輩,咱們別再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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