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和二妹在宮裡逗留了半天,當天就回家……
然後就準備過年了,這陣子有點忙碌,他也就沒再去管別的事……除夕一過,便是每天做客拜訪。河北符家太遠不用去,只要寫一封信、帶些禮物就行;郭紹先和李圓兒去李處耘家,然後是殿前司幾個兄弟、同僚。
接下來還有更多有結交的人,他不能親自去了,只要派人送禮送賀詞,實在走不過來。因為一上門,不能坐坐就走,起碼主人家會準備一桌酒菜宴席……一天只能見一人,上午去;世人很多忌諱,好事喜慶日子請客得上午見面,喪事才下午。
他的義姐高夫人家,他親自去了一趟;董家不僅有義姐,董遵誨也是郭紹的得力部將,還有侍衛司大將高懷德是高夫人的弟弟。
郭紹送了董遵誨四套件板甲作為禮物。和董遵誨上次送的西域好馬比起來,顯然郭紹的禮物成本比較低廉,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一通忙活下來,郭紹是覺得又煩又累。偶爾參加下宴席沒什麼,還是很高興的事,但天天都這樣難免不爽……整個人都心浮氣躁的了,胃口也下降,因為每天宴席都是大魚大肉、喝很多酒。
但是也沒辦法,這世道的人是這麼活,千年後社會都變革過了,也差得不多。常言道,親戚好友也要走動。不走走這種過場、不時常聯絡一下感情,日子一久人情就要淡(突然聯絡的話,別人立刻會提防你要開口借錢)。
好在不用上直,下午郭紹一般回來得早,他更願意和妻妾在一塊兒。玉蓮會親手包餃子、做各種糯米點心,郭紹和符二妹此時都會幫忙;她們還對添置的新衣裳興致勃勃。
……顯德五年(公元958年)春天,便在忙碌之中不知不覺之中到來。
到處都是積雪,但城裡的紅燈籠和節日宴席留下的狼藉,讓春的氣氛早早就來臨了。都城內外,與往常的幾年似乎也沒有任何不同,皇帝換了一個,但和百姓們關係不大。
大街上一片繁華,不過仍舊掩蓋不住周朝日漸暴露出來的各種問題……人口地盤太少,軍隊太多。那些寒冷的角落、城隍廟和城牆腳下,仍然有一些連過年都吃不飽飯的飢寒交迫的人,趁著節慶出來領點米討口粥……通常遇到這種好日子,開封府會領旨開倉賑濟最窮困的人,號稱“與民同樂”,不過力量十分有限;也有朱門大戶會各自設粥棚施捨,稱之為積善行德。
玉蓮很瞭解市井中的事,正月裡也僱傭了人在外城門口設粥棚行善。但郭紹沒管那種事……相比他擁有的權力能做的事,設個粥棚讓少數人吃一頓飽飯,作用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他覺得現在就有一個最簡單直接的法子,蜀國因為長期沒有戰亂,太平安穩了幾十年、人口稠密十分富庶;可以“說服”他們利益均沾,既然都是同族之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彼此之間貧富懸殊過大不太好。
蜀國人應該也願意為北方國防線出力,只是孟昶政權割據山河未能如願。
正月十六|大朝之後,各衙門開印恢復政務。在金祥殿偏殿裡,一眾核心大臣便正式開始商量如何用道理說服蜀國。
身材高大的魏仁溥正對著一張地圖講道理:“命令高懷德率侍衛司龍捷軍左廂張光翰部兩萬人,於二月初出京、調動至鳳州,協同前營都部署向拱在北路作戰,必須拿下漢中,從這裡,進逼劍門關。
擬以殿前都點檢郭將軍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東路軍招討使,率殿前司精兵兩萬,於三月初借道荊南,沿長江西進……侍衛步軍司都指揮使羅彥環,調動虎捷軍左廂於三月中旬南下駐紮;聽命增援東路。”“龍捷軍右廂張令鐸部,調動至河陽三城駐紮……”
接近中午議事才結束,郭紹上前問魏仁溥:“王樞密使怎麼沒來?”
魏仁溥道:“郭將軍還不知道?王使君上書告病,現在家裡養病。”
郭紹忙問:“何時的事,王樞密使得了什麼病?”魏仁溥道:“快十天了,大概是先染了風寒,後來沒治好。”
……
(祝大家聖誕快樂。這兩天我有點私事,只能日更一章,後天才能恢復兩更,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