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忽然門外來報,一名小將送上書信。郭紹扯開一看又傳給部將。
李處耘看罷皺眉道:“趙晁軍糧不足,想就食於壽州城……末將認為,不能讓他進城,可以從壽州調運一些儲糧先運給他。”
郭紹以為善,當即下令道:“派人去見趙晁,命令他五日後開拔,軍糧我會幫他解決。嚴令趙晁絕不能濫殺淮南軍民,否則決不輕饒!”
一個部將又進言道:“末將有一言。趙晁和趙弘殷是世交,又是家門,據說交情很好……”
郭紹對趙晁不熟,但對趙弘殷是如雷貫耳。
對趙晁的印象只停留在高平之戰前夕,趙晁當時在控鶴軍做將領,在皇帝親征的路上、進言不可輕易決戰,結果被關在路上的一座城裡,周軍班師回朝時才被放出來……郭紹認為此人很不善於把握機會。
高平之戰多好的機會,什麼內殿直裡一個姓馬的一個小卒都直升了;趙匡胤等人更是如乘雲端,一步登天。連郭紹這種在十將和都頭之間徘徊的底層將領、都因此戰爬起來。而趙晁是高平之戰前就能在皇帝跟前說得上話的人,居然混到現在反而成郭紹這等人的下屬了。
而趙弘殷之所以如雷貫耳……他是趙匡胤的親爹!不過現在趙弘殷的兒子更出息了。
郭紹對虎捷軍右廂都校趙晁沒好感,但暫時沒辦法,也不願意與他結怨。
……
請功升遷的名單報到了李重進那裡,郭紹早料到這廝不會那麼便宜自己。
果不出其然,三天後,大軍剛要開拔,李重進派來了二十幾個武將!領頭的拿著侍衛司的任命狀,說道:“奉侍衛司馬步軍司之命,前來任職。”
郭紹惱怒道:“虎捷軍有功將士的任命狀呢?”
來人道:“軍都校、副將的任命需要上呈樞密院複核,然後侍衛司才能決定。指揮使一級的人,李大帥認為郭都使任人唯親、誇大軍功,不能升遷。”
“那你們有啥軍功?”郭紹當著幾十個左廂將領的面大怒。
眾將見狀都是憤憤然。
來人正要說他們都有什麼軍功,郭紹突然一把奪過那人手裡的任命作勢要撕毀!
頓時鬧哄哄的堂屋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這場面簡直是詭異極了!所有人都看著郭紹手裡的那一份紙……不,那不僅僅是一張紙,首先是李重進的臉,然後是侍衛司的威信!
郭紹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輕輕放開,冷冷地遞還給那將領,說道:“官家金口玉言,本將先鋒軍直接聽命於官家!如今大軍出征,臨時換部將不利於軍心穩固;請送還給侍衛馬步司都指揮使李大帥!恕本將不能受命。”
來人愕然,一面後退一面道:“郭大帥竟然當眾忤逆上峰任命,那咱們先告退了。”
這時候眾將才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七嘴八舌道:“李都使欺人太甚!”“大周軍有軍功居然不能封賞,我還是第一回聽說!”
也有人勸道:“李都使掌侍衛司,現在大軍在外,皇帝親征還好。等沒有戰事的時候,侍衛司各軍諸事都要經馬步都指揮使之手,咱們能忍一口氣,還是忍了罷。”
郭紹板著臉,說道:“我說過,誰對我實心,我心裡有數,絕不會虧待了將士。李重進作梗,我還有辦法,直接呈報樞密院!”
郭紹直言不諱道:“樞密使魏仁溥、副使王樸與我都有交情,這事兒必定會秉公處置。左攸,你再謄錄一份請功的奏表。”
他又道:“大軍按期出發,別的事諸位不必擔心,只需戮力上陣。朝廷只有公道!”
郭紹轉身走出堂屋,心裡又想到了符二妹,那個傳說中和皇后長相差不多的妹子,已經二十三歲了等不得了。暗忖:此戰只可成功,不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