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臥虎的眾戰士一併走出會議室,涅羅還留在裡面和軍團長說些什麼。戰地軍事大樓的走廊裡,蕾妮懷著心事地來回踱步走,忽然她腳步一頓一抬頭,面前就是比她高一個人頭還不止的涅羅。
面容天生冷峻的涅羅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蕾妮。如果是生人,這樣撞見涅羅從上而下的眼神,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涅羅冷漠而可怕,但蕾妮不會。她收起了思索的心緒,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傷勢恢復的如何了?”涅羅開口就是關心蕾妮的話音,只不過雕塑般的五官看上去像板著臉一樣。
“完全恢復了,隨時隨地可以出戰軍團長佈置的任務。”蕾妮如是說道。
涅羅的語氣中能多了一絲輕鬆,他道:“下一場任務形勢很嚴峻,出戰與否不勉強自己就行。”
涅羅很關照蕾妮,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他對每一個部下都很關照。他那張猶如雕塑般英俊刻板的臉龐下藏著一顆並不冰冷、對部下相當火熱的心。
蕾妮心裡感謝涅羅的關心,對下一場任務的危險她自己心裡也有估量。在北境軍團有史以來下達的所有任務命令中,潛入淪陷區進行調查無疑是危險度排至首名的任務,任務生還率也對應著最高的危險度,是為最低。
試問,就算有一輛馬力、防禦效能、攻擊效能都十分出眾的交通載具,他們潛入淪陷區追蹤灰皇后的過程中突然灰皇后反過來盯上,被灰皇后驅使的無盡無窮的瘟疫種以及掠食者往死裡追趕,他們將會陷入怎樣的困境?
在淪陷區一旦被瘟疫種獸潮包圍,下場就是一個死字。這一條在臥虎戰士身上同樣適用。即便如此,蕾妮也不可能打退堂鼓,或者乾脆利用重傷未愈的藉口不去這次任務。
如果她是這種人,打從一開始她就無法進步到有現在的實力。
蕾妮點頭應了涅羅的話。她又道:“對了,上次在戰場上,感謝您以身犯險地救我。如果不是您和宋吒前輩,大概我現在就不在這了吧。”
涅羅知道蕾妮指的什麼,他淡淡地道:“這種事情很正常,無須掛記。”
實際上涅羅已經被北境軍團長痛批過了。他因為暗地裡沒完全遵從軍團長的命令而受到減薪和限制功績提升的處罰。這件事自然也只有涅羅自己知道,伍生、宋吒都不知道。
這樣的處罰罰的不算太重,但也輕不了。軍團長有自己的處罰原則,會視情況控制處罰的力度。這次涅羅的判斷最終救回了蕾妮的性命,且臥虎和北境軍團都沒有實質性的損失,所以他罰的輕。
而涅羅自己,他在時間緊迫的混亂戰場上貫徹了自己的判斷與拯救戰友的意志,並最終大獲全勝;因此受處罰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對經歷慣了戰場上的生死分別之後計程車兵來說,戰友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蕾妮嘴唇輕抿,碧藍色的雙眸炯炯有神。她眼睛裡蘊含的感情和煥發的神采一樣明亮奪目。
“總之,我不會忘的。”
蕾妮自然不知道涅羅為此受了處罰,她將這件事銘記於心的原因是她最清楚沒及時逃離重炮炮彈的殺傷力波及範圍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涅羅和宋吒為了救她毫不猶豫地一隻腳踏入鬼門關裡,是他們把鬼門關裡把她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