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清理到傍晚才最終結束。深藍的夜幕降臨,襯托高懸於夜空的白玉月輪。
若瑢回到了最高指揮大樓28層,自己的辦公室。黑暗靜謐的房間裡,只有兩邊窗簾未完全掩上的一小段落地窗能透進來一縷縷月光。
若瑢的辦公室和臥室相連,平日裡她經常在這裡就寢,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可以繼續工作。
若瑢踉蹌著一步步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雖然臥室的大床離只有幾步了,但若瑢走不到臥室就堅持不住地躺倒在了辦公椅上。
若瑢的精神和體能都瀕臨極限,疲憊彷彿沉重的鎖鏈一般束縛住了她的全身。可最要命的是,她無法一倒就睡,因為頭部的疼痛正持續不停地折磨著她。
從身中詛咒王座的能力的時候開始,若瑢的頭痛就一刻沒停過,從開始到現在被活活折磨了近十個小時。埋入她前額天庭的血印用什麼方法都去除不了,血印中蔓延出來的14條血線隨時間越伸越長,到現在已經爬到了若瑢天鵝般雪白的脖頸上。
頭痛、頭暈、噁心、面部發燙、間歇性失明與耳聾、鼻塞、口乾舌燥、咳嗽、喉腫......血線蔓延到越多的器官,被影響到的器官就會出現各種疾病症狀,疾病症狀一出現就會累積下來,過多久都不會消除。
若瑢已被折磨到身心俱疲,將軍軍服和肌膚之間被大量的冷汗黏溼到一起。高燒抹掉了她的冷靜思考的能力,鼻腔吸入的每一口氣都彷彿是隔著嚴重的屏障吸入的,每吞下一口唾液喉嚨都會如刀絞般疼痛。
唯有睡眠是逃離病魔的方法,但若瑢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就這樣睡去,還能不能醒來。
就在這時,輕輕的門鈴響了。
“大人,是我,希克斯。”
若瑢費力地把手伸到桌上的開門開關。在她即將按下去時,她心裡深處忽然湧起一股力量,流入到虛弱的身子裡。
兩秒後,辦公室的智慧機械門敞開。希克斯走了進來,他抬頭便看見了坐在辦公椅上的若瑢。
四目相對,若瑢平淡地看著希克斯。她看起來一切正常。
“大人,屬下失職,懇請軍法處置。”希克斯將軍忽然單膝下跪,他低下頭,胸膛裡感情洶湧地道。
“你何處失職?”若瑢刻意把聲音控制得相對正常,但結果不如人意,還是暴露出了一絲沙啞。
希克斯將軍沉重地道:“大人信任屬下,讓屬下駕駛‘海東青’去完成重要萬分的交換人質的任務,但屬下卻失敗了。而後屍生鳥被狙斷了腿,吳奇掉落到瘟疫種軍團中,屬下趕去營救卻沒能找到吳奇。”
若瑢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她道:“所以,吳奇現在是下落不明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