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和郭柏柏在複雜的小巷中穿梭的過程中,外頭已經亂得一團糟。
灰鷲的傭兵們持槍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但凡有寨民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只要不是老人和小孩,必定被亂槍打成篩子,成為倒在路面上的一具屍體。路面上血流成河,東邊的火災也以飛快的速度蔓延向西邊,普通的水根本無法撲滅它們,寨民們只能眼睜睜地望著自家的房屋被熊熊的大火吞沒。如果他們逃晚一步,被牢籠般的火牆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米薇兒一路上飛簷走壁,始終見不到郭柏柏的人影,正常情況郭柏柏根本逃脫不了她的追趕,但小巷地形複雜,視野狹窄,憑她一人或許心有餘而力不足。
耳麥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狙擊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了米薇兒一跳,然後耳麥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不發出一丁點響聲。
米薇兒愣了一秒,立即意識到自家的狙擊手輸了。她面臨的形勢將更加嚴峻,因為高遠被徹底解放。他可以在制高點肆意地對自己的後背開陰槍。
米薇兒打了個寒顫,站在屋頂上的每一刻都覺得芒刺在背。她急忙回頭掃視了一圈,看到了不下5個四層樓高的燕尾簷屋頂後。於是她咬了咬牙從屋頂上跳了下去,鑽到了小巷裡。
片刻後,正在篝火廣場上大肆殺戮的13名傭兵的隊長接到了來自米薇兒的通訊,緊接著喝住周圍的同伴,疾聲道:
“折回去,吳奇和他的同伴全暴露了位置,但我們的狙擊手也戰死了。統領要我們東西合圍,堵住小巷的出口。”
傭兵們聽從隊長的指揮,正要展開行動。突然一隊氣勢洶洶且打扮不凡的強壯男人手持巨弓從篝火廣場的北側闖入。
他們是寨主府的護府戰僕,二十戰僕迅速排成了一排,搭弓射箭一氣呵成。二十支箭破空飛向13人的灰鷲傭兵隊伍,將近一半傭兵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
普通弓射出的箭矢與巨弓射出的箭矢的威力差距,就像是9mm口徑的手槍和M500轉輪手槍之間的差距。這將近一半的傭兵有的是要害被射中當場斃命,有的是四肢被射中。而後者與僥倖躲開箭矢的傭兵們立即對寨主府的戰僕們發動反擊。突擊步槍咆哮著,像割韭菜一般反收割了戰僕們的性命。
僅僅兩秒,二十戰僕悉數倒下,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成為了守護徐家寨而犧牲的英靈。灰鷲一方還剩下9名戰力,2人頭部中箭當場斃命,1人被箭矢穿肺,1人被箭矢穿心,在死之前還要經過一段痛苦的苟延殘喘的時間。
傭兵隊長緊咬牙關,太陽穴青筋突起。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手下死在區區土著的手裡,可為了減輕兩名手下的痛苦,他還是選擇用槍指著他們的腦袋。
砰!砰!連續兩槍。傭兵隊長親自動手,提前結束了兩名手下痛苦掙扎的最後幾分鐘生命。
其他的傭兵的心底也流淌著幾分哀意,他們曾經是戰友,卻突然陰陽兩隔。隊友的死亡沒有讓他們對屠殺徐家寨這一慘無人道的作戰行動少幾分牴觸,卻讓他們心裡憑空升起幾分對吳奇的憤怒。
“走!”傭兵隊長揮手示意繼續作戰,就在這一刻,一支狂暴的箭矢向他後背破空而來。第一個察覺到偷襲之箭的傭兵猛地上前將隊長推開,自己的脖頸卻被箭矢射了個對穿。他瞪大眼睛、口溢鮮血,倒下的瞬間已經死亡。
所有傭兵赫然轉頭,看見了站在屋頂上的偷襲者。偷襲的男人身披華服,手提巨弓,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彷彿一尊怒目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