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在我趕到時,我的隊友還健在,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麥克唐納。”
吳奇沒有說否則怎麼樣。他沒有想那麼多,麥克唐納在他心裡也沒有馬上變成一個需要警戒與保護的特殊生命。吳奇向來不會完全相信敵人口中的內容,即便敵人說話時的態度再誠懇。敵人就是敵人,連野獸都會欺騙彼此,更何況是人類。
說罷,吳奇繞過高蘭,開啟了主駕駛的左側門,上半身先鑽了進去,再是兩條修長的腿。
操控裝甲戰車的車鑰匙還插在駕駛位的鑰匙孔裡。吳奇轉動車鑰匙,裝甲戰車的發動機便開始緩緩鳴叫。一系列操作毫不復雜,和文明時代駕駛汽車一般無二,也與黑銃傭兵團的裝甲戰車操作一樣。
吳奇對車技並不精通,只在任務開始前王勝粗淺了學了基本的操作。不過這個時候他要用車,他受傷的身體全力奔跑也沒有裝甲戰車快,現在也沒有那個體能。
他必須快速趕到夏洛特所在的戰場,用麥克唐納的安危要挾夏洛特,逼夏洛特真正停止對王勝他們的追殺。
吳奇準備一腳踩在油門上的前一刻,高蘭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搶先在裝甲戰車移動前鑽進了車內。她的左手捂著簡單用止血噴霧處理過的傷口,身體像灌了鉛一般,在到達第二排的座位上後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這道右肩膀下方寬1公分、長約14公分的傷口,只要不用無菌針線縫起來一刻,就會多有一分感染的危險。
高蘭的體能和力量本來就因為腹部的巨大傷口削弱了數倍,在輸血後異能的發揮度最高不超過全盛時期的25%,現在連10%的能力恐怕都發揮不出來。手掌的力氣連一把9毫米口徑的輕型手槍都未必握得穩,可以說已經毫無威脅。且隨時都有可能沉沉地昏睡過去。
也正是基於高蘭動作姿態的判斷,吳奇並沒有殘忍地將她扔下車,任由她倒在了裝甲戰車上。這樣一來,高蘭本身也可作為人質。
“你為什麼也上來了?”吳奇問道,雖然他不實際上並不需要高蘭的答案。
吳奇一腳踩在了油門上,發動機即刻發動更粗糙沉重的轟鳴聲。厚重的輪胎開始旋轉,吳奇轉動方向盤,車頭在行駛間轉向了北方,然後整輛車一股腦地向前奔行而去,速度不斷加快,將林立的居民樓一幢幢拋在後方。
高蘭虛弱無力地說道:“我可以幫你說服夏洛特。我們雙方各退一步,就都不會蒙受更大的損失。”
“你貴為先驅者,真心實意地認輸了嗎?”吳奇問。他沒有回頭,從高蘭的角度只能看到吳奇的背影。
高蘭沒想到吳奇會提出這種問題,回答這種問題無異於接受他的侮辱。也只有吳奇自己心裡清楚,他並沒有侮辱高蘭的意思。
高蘭解脫似的苦笑了。此前她有多信奉末世荒野的叢林法則,現在就有多明白這樣脆弱的身軀已經失去了捍衛一切的權力。
“認輸了。你,王勝,還有我弟弟,都是純人類中的強者。不過我還是和原來一樣,認為純人類等於弱者。”
“是嗎?那我也告訴你我真實的想法。我從來都沒有認為先驅者是不可戰勝的。”吳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