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透過薄紗般的雲簾,灑向天穹之下的種植園大地上。連綿樹冠延伸成的樹冠之海,被初晨的透亮金光照耀得一面金,一面暗,彷彿半個世界已經在初晨中醒來,而另半個世界還在爭奪一點睡眠的時間。
輕微的南風帶著暖和溼潤的氣流,遊蕩在樹幹、樹枝、樹葉的間隙中,動搖了一片又一片靜如止水的樹冠,讓整片連線在一起的金色的樹冠之海有規律地朝北方律動。水晶剔透的雨露在樹葉翹起的尖端踮起腳尖,透明的身子反射著初晨的金光,無數水珠的折射,共同營造出一方清新溫暖的空氣。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零零散散地從種植園森林的各個地方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呼喚生物醒來的天然樂聲。
種植園的中部偏北的第一座山峰,海拔較平地高160米。一面森林階梯,一面陡峭巖壁。在山腰的森林,王勝、楊東辰、郭柏柏、高遠等人就躺靠在聚集在一起的幾根樹幹底下,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下,印成草木沾水的泥土地上的斑駁剪影。
作為團隊的領袖,王勝他強壯寬闊的身體早已灌滿了疲憊。他靠在圓潤的樹幹旁,雙眼緊閉,雙腿岔開,呼呼大睡。楊東辰和高遠各躺在兩張厚實的野外床布上休息,臉色安寧,全都側著身子熟睡了。
初晨六時,正輪到郭柏柏醒著值班。金色晨光透過茂密的樹冠,在郭柏柏白皙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了斑駁的葉影。她就坐靠在王勝對面的樹幹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腿。一身乾淨的深灰色作戰服勾勒出郭柏柏玲瓏有致的身材,她睜著晶亮剔透的大眼睛,將超級感知維持在50%的施展程度,自然地觀察著四周,感受著感知網反饋回大腦的資訊。
世界靜謐,安然無事。
溫暖清新的微風從南邊吹來,郭柏柏仰視樹冠後的天空,享受著風吹拂臉頰的舒適感,抬起右手挽了挽耳邊的髮絲。火紅色的小紅狐盤著毛茸茸的柔軟身子,趴在郭柏柏柔軟的大腿上,尖長的狐狸臉蛋也處於安寧的睡眠中。
顯然在這一天的相處過程中,通人性的七月已經完全適應了郭柏柏的氣味和懷抱,並極大的信任了她。在隨時都可能有其他危險的變異生物出沒的陌生森林裡熟睡就是最好的證明。
忽然間,郭柏柏的感知網範圍內出現了異動。郭柏柏立馬轉頭看向異動的來源,是那具足足有兩個半郭柏柏身高的叢林虎的屍體。
一整個夜晚的暴雨沖刷,也沒有讓叢林虎的屍體出現腐爛。它那黑色斑紋的橘紅色厚實毛皮現在也十分的暖和,散發的生命熱量就像是電池的最後一格電,堅挺而持久。
一隻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纖纖細手從叢林虎屍體腹部的縫隙後探了出來,摸索著打算分開毛皮間的縫隙。郭柏柏見高蘭醒了,俏臉流露出認真緊張的情緒。她從戰術腰帶上拔出7.62毫米口徑的標配手槍,並很快的彈腿站了起來,動作乾淨利落。
很快,高蘭的手就掀開了叢林虎的腹部毛皮,然後整隻手臂探出來,最後是上半身探出來。
高蘭的臉色白裡透紅,初晨的金光同樣灑在她白皙的鵝臉蛋上,她美麗的丹鳳眼一眨一眨,飛快地掃視視野中的世界。她看到了郭柏柏,看到了楊東辰、王勝,最後看到了高遠。
高蘭發現自己的身體和之前不一樣了。腹部巨大創口上的繃帶包紮形式變了。止血棉、繃帶,全部換了新的,手法也比王勝為自己包紮的要專業很多,完全不影響自身的行動。
黑色的緊身作戰服的腰部位置被剪開了,原來是一體型,現在是“露臍裝”,本該露出來的光滑肌膚則被止血棉和繃帶纏滿。在那厚厚的白色繃帶下,高蘭能想象到的是觸目驚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