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我聽得舒坦,肯定了我的主權,我在這府裡頭過的可就舒爽多了,這人啊,不一定要特別有錢有權,但是一定得要有錢有權。
可側邊月澤堂可還有位夫人在虎視眈眈呢,我打著趣兒問越王爺道:“王爺,今兒還沒賀喜你一次娶倆享受齊人之福,我那三妹妹你打算怎麼處置?”
越王爺眼睛一眯,有一點點的小無奈:“我也不知這次的事兒這位唐三姑娘究竟曉不曉得,若是不曉得,被糊弄著上了本王的花轎也到罷了,府裡也不是養不起個女人,再過上幾日,捏造出個身份放出府去,也少不了一世的富貴足餘;但若是曉得,且抱著僥倖心思想坐實了這場婚嫁,本王便親自下狠手,斷了她的青雲志向!”
“哦!我還想著王爺垂憐,把妹妹賞在我眼皮底下過活呢?”
越王爺問我道:“你有用處?”
我道:“虧你還是個王爺,竟如此地愚笨木納,這又不是冒牌頂替了個花瓶手釧的死物,這可是位大活人啊,放出府去又管不住她的嘴,若是漏了風說出點什麼可到底是個禍害呢;但倘若是留在了府裡,怎麼都是深閨女眷,要整出什麼么蛾子也是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看著,可不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嗎?”
越王爺道:“向來是王妃有謀略,本王只靠著王妃過活就罷了。”
外頭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可那腳步被守門的丫鬟輕巧地就給攔下了,她們輕聲嬌斥道:“今兒王爺和王妃大喜,你這苦著臉急匆匆地跑來做什麼?若是壞了王爺的好事,我看你以後日子可還好過?”
“哎喲兩位姐姐,可別攔著我了,出大事了!”
“再大的事兒能有王爺洞房的事兒大嗎?你還是早些回去,沒得亂了王爺的興致。”
越王爺也聽到了外頭的喧雜之聲,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徵求意見,我福至心靈地攤手錶衷心,您的下屬,您的院子,您的任務,你愛怎樣怎樣。
“福泉,門口回話。”
聽了王爺的吩咐,門口的丫鬟們這才不再阻攔,我估摸著是哀怨地錘了人家一下才開了門,像這種小廝生在王府,比尋常人家更知道禮數二字的寫法,門雖然開了,簾卻還落著,我隔了簾望向門外瞧去,就看到個挺拔的身影跪在外頭,少年的聲音傳來道:“王爺王妃恕罪,奴才有要事稟報,這才莽撞地衝了進來。”
“理由不用說了,本王要罰就罰,供上了多少理由都不作數。“
外頭小廝被噎了一下,緩了一頓才說道:”是。”
我想想,我還是得進到一個主母的義務,便打了圓場說道:“王爺可別嚇壞了這個孩子,他肯冒失地衝進來,想來該有大事要報給王爺。外頭的,你叫福泉是吧,發生了何等大事趕緊地說出來,他日王爺要是想著罰你,你自管來尋我,我替你做主。”
“多謝王妃,有王妃坐鎮府中,當真是青天大老爺治下的清明世道,”福泉嘴甜,先是好生地誇了我一通,才肅正了態度地說道:“回王爺,王妃,剛下人來報,孫家遭賊了。”
孫家?這家人家有點耳熟,我便先問了身旁的越王爺問道:“什麼孫家。”
越王爺似乎是不喜歡孫家,也不怎麼想提這戶人家,不過既然我開口問了,他還是回了我的問題,用了副死板板的腔調說道:“就是今兒和本王搶王妃的人家,光山孫家,家裡頭有個父親是吏部侍郎,也算是有點小門道。”
我恍然大悟:“哦,孫家。可孫家糟了賊,怎麼回攪和得滿城皆知呢?”這句話揚高了音調,是朝這門外說的。
“巧不得,巧不得啊主子,”福泉回話的聲音都是帶著急迫的抖顫,不知道得以為是他去偷的,“孫家一家遭了賊,還被賊人給滅門了!”
我和王爺同時一愣,心裡泛起了一股子寒意。
今兒本來是王爺和孫家的大喜日子,王爺卻做了一次昏庸君子去搶了人家的親,孫家這場喜事怕是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可還沒笑多久呢,就被人滅了門,說是扯不到王爺頭上,誰都不肯來信。
我萬分悲憫地拍了拍王爺的肩膀,此刻我是帶著兄弟間的惺惺相惜去跟他說道:“王爺,不想得你也是仇家滿城,這孫家又是怎麼回事?”
越王爺咬牙:“此事卻與我無甚關係,雖然孫家庸碌,被人當了槍使正撞上我的當口,可是當眾搶了他的花轎攪黃了一場親事,我也是報以愧疚。”
我想想,這孫家怕是和月澤堂的三姑娘一般,是個衝鋒陷陣的馬前卒,就是不知道曉得多少東西了。
“王爺,”我說道,“您得幫我看住了月澤堂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