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一副關中聖村天下第一的模樣,鼻口都要衝到了天上,對於這麼一個狂然自大目中無人的男人,我自然再不想廢話,直接上手,五指併成爪狀朝他天靈蓋砸過去。
唐敏輕易地抓住了我的手,還硬是把我手給掰到了他的嘴邊,伸出舌頭輕舔了舔,笑道:“當真有趣兒~”
噫……我給噁心得不行,硬是把手腕抬高了點,藉著這般力道雙腿蹦起狠命地朝他一蹬,這人能輕而易舉地接住我單腿的力道,可見也是一個不俗的練家子,可是雙腿一齊用力,他單隻手又被我制衡在側,是怎麼著都不可能擋得下我這一下了死勁兒的狠力道的。
唐敏果然抵擋不住,我計算著角度,在這個小破屋子裡屁大點地,他一下就依著我的意願撞進了我破窗裡,我這雙腿踹他的力量不小,他卻側著身,撣了撣胸口混不在意,“你若說讓我上床,就算是不用這般的狠力道我也會自己爬上來的。”
他身子雖然是軟攤著,但是嘴裡說出的話好像是沒有受傷的模樣,氣息也不見絮亂,我一下有些踟躕,這人究竟是真沒被我傷著,還是忍耐力強,表演相好,硬生生壓了下去唬我來的。
我懶得再想,畢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起來,我唯一的家當也就是這條被子這個褥榻,如今我卻一翻身壓實了唐敏,膝蓋就不客氣地抵在了我剛剛用勁兒踹他的地兒上,雙手一甩,拉得我破被子打了幾個旋轉,繞城了一個粗獷的麻花硬繩,毫不客氣地就綁住了他被我控制得好的軀體。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嘴上客氣,眼神卻灼灼華光。
我本想脫了他衣服給自己再加一件衣裳,手都伸到了他的領口,看到他這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縮了回來,這人好像……很享受的模樣?這是什麼怪人?
他繼續用可以燒死人的灼灼眼光看著我:“你若想殺我,那就遂不了你的了,因著我死不成;你若想報復我,那你大可放開了手來,你瞧,我如今躺平了任你報復。”
看我一臉咬牙切齒,他還不嫌事鬧地又多加了一句,“你越是鞭打,我越是開心,錯骨蛻皮的痛我都受過來了,不想這小打小鬧竟是這般得讓人舒服。”
他話語中幾個關鍵詞都詭異得很,死不了,錯骨扒皮,這都是什麼玩意?
這兩個詞兒我暫時記下,這個怪人我也暫時不去深究,整個府裡頭來源的困惑暫時擱置,我用了狠勁掐住了他的脖子,低聲問道:“今天的事兒,那件出現在我房裡的月白色衣裳,是不是你鼓搗的鬼?”
我用的勁兒不小,唐敏已經被我掐得氣息有些不穩當,可他沒有一點驚慌,那副混不在意的模樣實在是讓我看了生氣:“我倒是極想著要留下你放在我身邊拘著,可惜我可沒有那腦子去搬弄朝堂是非。”
他看著我,極為戲謔:“想你小小年紀,竟也能在御前掛上了名號,實在難得。”
我皺眉,細細唸叨著這六個字:“搬弄朝堂是非?”
“據說你今兒在老祖宗的秋實堂裡大鬧了一場呀!說的是有理有據,可就算是有理有據又能如何?御前的位置不過是有人替你口述申冤,你怎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申冤?看來闔家都曉得我是被冤枉的,不過今兒是在我面前穿起來演了場好戲,我卻不曉得這好戲的目的在於什麼?在於我出嫁前的膈應。
忽然,我心頭咯噔一聲,是了,出嫁。
怕是有人專門佈下了這等局,刻意得來阻我出嫁。而這幕後黑手,怕是越王爺和唐家都摻和有份,一個佈局,一個推動,相輔而成,狼狽為奸!
好呀!好呀,你推著我不嫁,我就不嫁了嗎?我偏要去嫁,我還須得哪一個出嫁的名頭,去攪和了你的洞房。
我驟地放開了他的脖子,不客氣地拿他的錦繡衣裳當帕子擦了擦手,邊擦邊暗搓搓地關注了一下他的情況,常人按理說來,被掐的死緊後鬆開鉗制,當應該咳嗽好久,可這人不同,他竟一絲感覺都沒有,若無其事的模樣讓我覺得好像剛剛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我緊盯著他,突然伸手去試探他的鼻息,有進有出,在掐著他的脖子探來,一跳一跳的脈搏看來是有活力得很啊,這人是個實打實的活人,可怪異得像是個死人。
“這件事……你可有參與?”我問他道,想著他若是有點參與,我便定要從他嘴裡挖出點東西來。
可惜這人搖了搖頭,帶著三分戲謔,半開玩笑似得對我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身份便利,聽得多罷了。”
這人當真一副對萬事萬物都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好像就算我此刻拿了把刀子戳進他胸膛也面不改色,這種人真是難纏,我也只得放棄,“罷了罷了,麻煩你從我的院子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