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血淋淋的手，一隻男性的手。
莫晨雨驚叫了一聲，用力抽回手，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抬眼看去，原本緊緊閉目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死死的盯著她，眼裡，充滿了仇恨的光芒。
那樣的陶一鳴，那樣的眼神，令莫晨雨有些心驚肉跳。
昨晚是顧雲凡救了他，而洛一寒則留下來教訓這個欺負她的男人，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才懶得去關心。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他自作自受。
沒有任何問候，莫晨雨轉身正要離開，身後傳來陶一鳴似是聲帶受了創傷的沙啞聲音：“小雨。”
莫晨雨頓下腳步。
只聽陶一鳴繼續說道：“那一百萬訂金，不用還了。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對不起。這一百萬，算是對你的補償。”
莫晨雨愣了愣，回眸衝他一笑：“好啊，那就多謝了。從此以後，那們兩不相欠，就這樣！再見！”
說罷，她腳步慌亂的跑了。
陶一鳴的眼底劃過一抹陰狠，很快消失不見。
莫晨雨，這筆帳，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算了？
他握了握拳，重新閉上眼睛。
——
莫晨雨衝進了洗手間裡，看著手上被男粘染的血跡，不知為什麼，居然一陣反胃。
她把手伸進水流下，用洗手液反反覆覆的洗了多遍才作罷。
想到陶一鳴那一聲道歉，唯有嘆息。
與他之間，從今往後，就真的成為路人了吧？
她找護士要了隔離衣，帽子，口罩，換下了拖鞋，進入了重症監護室。
她每天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這半個小時對於她來說，很是珍貴。
陶奶奶躺在病床上，身上是各種管子，病床旁是各種機器，不時發出“嘀嘀”的聲音。
莫晨雨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看著老人家緊閉的雙眼，她心裡泛著酸。
“奶奶，我來看您了。”她喃喃道，“奶奶，我昨天晚上，經歷了一場很可怕的事情，幸好有他，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坐在這裡同您說話……”
她知道，奶奶昏迷了，沒有意識，不管她說什麼，她聽不到，更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但她仍然不管不顧的告訴她每天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心中所想。
她希望，奶奶能受到聲音的刺激，早日醒來。
醫生早就給奶奶判了刑，或許奶奶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除非有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