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秋急匆匆帶著太醫趕來的時候,烈湛已經不再吐血,只是臉色慘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就如同死人一般。
她心急如焚,一下子就將葉溪擠到一邊,看著面前的白鬍子太醫道,“陳太醫,你快給表哥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小姐別急,老夫這就為將軍把脈。”
陳太醫把了脈,沉著臉,神情也如同之前那個大夫那般凝重,但過了一會,他那緊蹙的眉頭又慢慢舒展開了。
“陳太醫,怎麼樣,我表哥沒事吧?”
“小姐別急,將軍吉人自有天相,看脈象,他的毒已經解了大半。他吐出來的這些都是毒血,如今毒血已清,老夫再開些滋補的藥,等將軍清醒過來,喂他喝下,不出幾日便能恢復。”
林秋憶一聽烈湛沒事,馬上欣喜如狂。
“那陳太醫,我表哥什麼時候會醒?”
“這個還要看情況,快則今晚,慢則明日。這個著急不得,還是待將軍自己慢慢恢復,自然醒過來便好。”
“好,謝謝陳太醫。小玉你跟著陳太醫,等他開了方子,你親自去藥鋪抓藥,我在這裡陪陪表哥。”
小玉和陳太醫一走,房間裡就只剩下林秋憶和葉溪兩個人,葉溪很識趣地站在床尾,一聲不吭。
林秋憶也懶得搭理她,她坐在床邊,拿絹帕細細擦拭烈湛的嘴角,眼神和動作都極其的溫柔。
她看著烈湛的眼神,很濃烈,盛滿了許多的情緒,怎麼看都不像只是表妹對錶哥的親情。
“表哥,你快點醒過來,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烈湛迷迷糊糊中聽到一些聲音,那些聲音離他有些遠,就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帳,聲音怎麼都透不過來。
他拼命用勁想掙脫掉身上的桎梏,拼盡了全力,那些捆綁得很結實的繩索忽然開始鬆動,他再一用力,就猛地一下從那緊縛的桎梏中解脫了出來。
林秋憶感覺到烈湛的眼瞼狠狠顫動了幾下,她激動地猛地一下抓著他的手,“表哥,表哥,你醒了嗎?”
烈湛的眼瞼顫動得更加厲害,他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迷濛,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表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林秋憶激動地抓著他的手就驚呼了一聲,臉上滿是驚喜和興奮。
烈湛看著她,神情卻微微一窒,他下意識地轉動眼睛,四處張望,想尋找葉溪的身影。
而此時看到他終於醒過來的葉溪,已經離開了床尾,站到了最容易被遺漏的門口角落處。
她並不知道烈湛在昏迷中也可以感知一切,不知道他知道是誰救了他,也知道她並不傻。
此時此刻她只想到,她作為一個陌生人,不應該去妨礙烈湛和林秋憶的團聚,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之後再找個機會看怎麼跟烈湛討要一紙休書,正大光明地回去丞相府。
烈湛撐著虛弱無比的身體就要坐起來,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葉溪,他想看看她,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表哥,你才醒,身子還虛著呢!你別起來了,好好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