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叼了一支菸,半天才開口道:“你當你的警衛參謀,我當我的保安,咱們各走自己的陽關道,互不相干。”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在滴血,我怎能忍心與親愛的由夢分開?但是此時此刻,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作為一名軍人,作為這項特殊任務的執行者,我沒有選擇權,只有被選擇權。
由夢的眼淚刷地從眼眶裡擠了出來,她似乎不敢相信我說的話,顫抖地在座位站了起來,兩行眼淚滑過臉頰,悲泣地問道:“趙龍你說什麼?你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
我裝作堅定地道:“是。也許這對你對我,都是一種最好的選擇。”
眼淚劃過嘴角,由夢的情緒到達了悲慟的頂點,她異常平靜地輕聲問了一句:“你不愛我了是嗎?你變心了?”
我沉默不語,其實心裡早已在開始落淚了。
我想哭,但是不能哭;我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問蒼天,誰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由夢,我只是沉默,但是在心裡卻反覆地回答了好幾遍:親愛的,我怎能不愛你了呢,又怎能變心?我永遠會深愛你,一生一世,此生不渝。
只不過,我即將走進一個危險的境地,接受了這麼一個任務,讓我怎能向你解釋清楚?
由夢見我沉默,拼命地搖著我的胳膊,哭聲越來越劇烈,她委屈地道:“趙龍你說話,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是不是變心了?我要讓你親口告訴我。”
由夢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見她這悲慟的樣子,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真想將她攬在懷裡,將心裡話傾訴於她。但是我不能。突然而來的任務,已經決定了我們必須要忍受一段時間的離別,甚至是傷痛。我總不能讓她為了我,也進入保安公司去當保安吧?
我想去安慰她,但是沒有。我強忍著心裡的摯愛,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道:“如果你能等我一年,等我在保安行業出人頭地,那我們還有希望。”
由夢反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呢,為什麼?趙龍,如果你非要退役,那麼你完全可以進公安部工作,咱們在北京也有了房子,照樣可以在一起。為什麼非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呢?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怎麼了,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轉業,為什麼一定要去當保安,如果真的是因為伊塔芬麗他們的緣故,那我完全可以去找我爸理論,我不相信,因為這個要安排你轉業,這太不公平了,不公平!”
我從來沒見過由夢這麼動情地央求我乞求我,她的臉,也從來沒有綻開過這麼傷感的情愫。
但我還是裝出強勢地道:“轉業是我自己決定的,跟由局長沒關係,跟伊塔芬麗小姐也沒關係。”
由夢聽完後久久地沉默,半天也再說半句話。
我又叼了一支菸,正要點燃的時候,由夢突然拽住我的手,道:“趙龍你一定有事兒,一定。這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不相信你會變得這麼快,這麼快。你老實告訴你,究竟遇到了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我厲聲道:“沒事兒。”不顧由夢的反對,我強行點了一支菸,讓尼古丁在肺裡打了個來回,也許這種刺激能暫且平息一下我複雜的心情。
我明白,我現在要做的工作,跟臥底差不多,在此之前,央特衛局很少接手類似的工作,這些工作都是公安系統的本職,但是此時特衛局派我進入保安公司,如果不是由局長所謂的那個組織過於強大或者對央首長有重大威脅的話,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我知道這項工作的艱險,因此更不想連累由夢,在這段時間我跟由夢交往的越頻繁,由夢的危險係數越大。為了親愛的人,我寧可選擇跟她分開一段時間,哪怕她誤會我恨我都無所謂,只要她安全,再多的痛苦我也認了。
由夢仰視著我,直盯著我的眼睛,問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