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節哀,一切都會過去的。”
“節哀,好好照顧家中兩位老人。”
……
這樣的句式,落在白童惜耳內,竟叫她恍惚想起了當年秦佩玲死後的情景。
站在她旁邊的孟沛遠,見她突然發起呆來,也不給人回禮了,不由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她,擔心的問:“惜兒,你怎麼了?”
“我……”白童惜斂下眸光,聲音微顯乾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累。”
孟沛遠俊目一凜:“我讓人送你回去。”
白童惜搖搖頭:“不用了,爸和慕阿姨根本無心應酬,我還是留下來多少幫一點忙的好,我不想讓他們寒心。”
孟沛遠想想也是,便更多的拉近與她的距離,說:“靠著我。”
白童惜一怔過後,聽話的把身體靠了過去,他就像一堵牆一樣,牢牢的支撐住了她。
次日一早。
眾人守完夜後,白蘇的遺體被殯儀館的車送去了火葬場,白建明夫婦一同前去,孟沛遠和白童惜則負責送前來弔唁的人一程。
等送完客後,孟沛遠立刻載著白童惜抵達了永寧園,正好和抱著骨灰盒前來的白建明夫婦不期而遇。
難以想象,莫雨揚的墳前還沒長草,便又立新墳。
白蘇強勢的將自己安葬在了他的身邊,讓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甩開她。
而用死亡來完成最後一場告白的白蘇,卻吝嗇給至親之人留下隻言片語。白建明夫婦盯著嵌在墓上的白蘇的遺照,心中可謂又愛又恨,在他們想要給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的時候,她卻無情的剝奪了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懂得怎麼做才能傷他們的心
!
見慕秋雨短短兩天便白了頭,白童惜的眼神不自覺的一痛。
如果說莫雨揚的自殺還在二老可以承受的範圍的話,那麼白蘇的自殺便遠遠的超出了這個範圍,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畢竟那是他們唯一的親生女兒,就算嘴裡再怎麼嫌棄,心裡也還是深愛著的吧?
揉了揉鼻尖後,白童惜儘量冷靜的對快變成兩座雕像的白建明夫婦說:“爸,媽……你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
聞言,白建明眼皮一抬,木木的朝她看來。
眼前的大女兒正風華正茂,小女兒卻已與世長眠,悲喜交加,不過如此。
白童惜見他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不由哽咽道:“爸……您別這樣,您還有我,有沛遠,有年曦,我們會一直陪著您的!”
白建明呆了一會,等情緒稍微過去後,才澀澀發問:“童童,爸爸不明白……一個負心漢,還能比我們重要嗎?”
白童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孟沛遠看了她一眼後,淡淡的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別人無權過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