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讓淑姨受寵若驚。
只見她的一隻小臂上勒著一個有些年頭款式老舊的行李袋,粗布易衫讓她看起來簡樸素淨,臉上也透著一股樸實,這是她一直以來在喬司宴心目中的形象,但又不僅僅與此。
從小到大,淑姨既像他的保姆又像他的第二個母親,總是給他無私的關愛,就連他後來叛逆離家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的放棄喬家乃至她自己的家庭,毅然決然的跟著他到了九溪十八島別墅,照顧他和喬喬。
他對她,無疑是信任的,雖然他從來沒有當著她的面說過,畢竟再怎麼親,她也只是個傭人,他費不著和她交心……
被喬司宴這樣明晃晃的打量著,淑姨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有些戰戰兢兢的喊著:“先、先生!”
喬司宴驟然回神,之後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淡淡的對她說:“坐。”
“是。”淑姨低下頭,小聲的回應,顫個不停的眼睫毛卻出賣了她此時激動的思緒,惹來喬司宴一聲低笑:“在我面前,你好像總有些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聞言,淑姨剛坐下的身子差點彈了起來,她顯然是被喬司宴這種談天般的玩笑語氣嚇到了:“先生……我沒有!”
“你看,又緊張了。”喬司宴俯身,拿起茶几上那個繪著啼血杜鵑和藍色蝴蝶圖案的英氏茶壺,親手盛了一杯紅茶。
眼見那盞色澤溫潤的紅茶朝自己輕移過來,淑姨總覺得不真實,但眼睛卻捨不得轉開一秒。
直到喬司宴的聲音再度響起:“要方糖嗎?”
淑姨一抬眸,驚見喬司宴面上的笑意後,一時忘了回話。
於是喬司宴坐了回去,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樣一來,淑姨不禁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坐立不安道:“……先生,我無意冒犯,只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所以……”
在淑姨羞憤欲死的解釋中,喬司宴點了點頭:“不用說對不起,我能理解,家裡怎麼樣了?”
淑姨端正坐姿,雙眸垂下,恭敬的彙報道:“家裡的醫院還在修繕中,本來沒什麼事的,可自從白小姐失蹤後,那些警察就經常上島來做調查,他們還說……”
喬司宴雙腿交疊,好整以暇的問:“說什麼了?”
淑姨咬了咬下唇,難掩憤怒的說:“那班整天閒著沒事幹的警察說,白小姐的失蹤和先生有關!但這怎麼可能呢?白小姐多次來九溪十八島別墅做客,先生一直待她彬彬有禮,我看那班警察分明是找不到真正的犯人,就拿曾經跟孟沛遠有仇的人頂罪!”
喬司宴見她越說越激動,不由道:“茶要涼了。”
淑姨幾乎是立刻捧起茶杯,喝了起來。
喬司宴在她把茶杯小心翼翼的放下後,心想讓她歇息得也差不多了,便道:“淑姨,我有話要問你。”
淑姨忙說:“先生,您問吧。”
目光在身側放置的資料上一掃而過後,喬司宴重新看向她:“你聽說過錦心院嗎?”
“錦心院?”淑姨呆了呆後,搖了搖頭:“先生,我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喬司宴定定的看了她的表情半響後,又問:“淑姨,我記得你生過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
雖然他問的不經意,但淑姨的面色卻僵了僵,她再次低下頭,藏在行李袋後面的十根手指頭攪在了一塊兒:“是的,我生了兩個孩子……但他們的命都不太好,大的是個女孩,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帶她出門玩,一不留神,她就被人給抱走了,小的是個男孩,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出了場車禍,膝蓋以下都截肢了……”gfbmmj6vtajr7xcfrxmldzy8z5isl64r
說到這裡的時候,淑姨忍不住嗚咽道:“我對不起這兩個孩子!如果我注意看著點我的大女兒,天天接送我的小兒子,他們就都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