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門外。
白童惜坐在孟沛遠的左手邊,敞開的窗戶灌進一縷輕風,撩起她的頭髮,拂亂了她的眼際
她的心是亂的,她很想將南南和同學打架的真正原因告訴孟沛遠,但又怕這樣做會被南南說是多管閒事。
孟沛遠忽然開口:在想什麼?
白童惜一驚:她的心事,被他看出來了!
她索性丟擲話題:你有沒有覺得,性情溫和的南南會和同學打架這點,本身就很奇怪?
不等孟沛遠回答,她徑自說道:我自己就覺得很奇怪,可卻從他嘴裡撬不出任何東西,後來還是桃桃告訴我,是那個叫豆子的男孩先罵他們的爸爸是瘸子!
後面兩個字,白童惜說的有些艱難。
本以為孟沛遠會暴跳如雷,卻見他掏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後吸了幾口,才啞聲說:我知道
白童惜訝異不解:你知道?南南跟你說了?那你還對他那麼兇!
孟沛遠淡淡道:不是南南和我說的,是我讓校長把南南的同學帶進校長室,我親口向他們求證的。
白童惜埋怨道:既然你都清楚為什麼還要讓南南低頭道歉?
咔嚓——
診室的門開啟,南南在桃桃的陪伴下來到白童惜跟前,他傻乎乎的笑了下:姨姨,我好啦!
看著南南被白紗布掩得密不透風的左眼,白童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南南最勇敢了!
桃桃扭了扭屁股,替哥哥自豪的說:那是!護士姐姐打針都不哭呢!
孟沛遠站起來,不以為然的說道:走吧,回家。
一聽到孟沛遠開口,南南微微放晴的小臉頓時又有沉下去的趨勢。
重新返至蘭博基尼後,孟沛遠並不急著開車,只是將深沉的目光落到後視鏡處南南的臉上:南南,我們談談。
南南怔忡了下,孟沛遠用的是我們談談,而不是你聽我說,這種跟大人平等的感覺還挺好的。
下意識的挺直腰桿,南南像個男人般的嗯!了聲。
我清楚你為什麼打架,也知道你為什麼不服氣,你明明是在為你的爸爸打抱不平,可身為你的叔叔,我非但沒有站出來幫你滅了那個嘲笑你的同學,還按著你的頭逼你道歉,你氣我胳膊肘往外拐,是這樣吧?
南南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
你爸爸腳上有傷這是事實,你始終是要面對的,在南南驟然一緊的眸光下,孟沛遠平穩的說道:人不管在社會還是學校都是這樣,要麼狠,要麼忍,你沒能把敵人一拳打倒,就要承受被反咬一口的可能
喂喂喂白童惜把手搭在孟沛遠的椅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的未免太激進了吧?
南南終於開口叫回二叔: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要不然事情就不會往對咱們最不利的局面傾斜,你要打人,為什麼不把對方約到沒有人的地方再動手?非要讓全班同學外加班主任當目擊證人?你這樣愚蠢的行為,讓我很難做,如今輿論的壓力多可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夠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