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玄清知道節法所言的宏真,正是赤陰城的那位宏真道人。十年之前羽化寂滅,不過赤陰城對外雖是這麼說,可真實情形如何,許多人都有猜測。
可此刻步玄清卻半點都沒有深究其中究竟的意思,更無有與節法閒談之意。
四人看似在原地定力不動,暗裡的交鋒,卻已經歷無數回合。那一十三口水火坎離劍,已經與他的‘太虛陰陽盤,及‘魔靈鐲在幾個呼吸間,交鋒了不下百次。步玄清自己的一身神通功法,也在這短短時間內,不斷的變化施展。
不過一切的氣機動盪,都被節法強壓了下來。一切的反抗,都在還未付諸於行動之前,就被節法以無可匹敵之力,強行鎮壓
可若仔細聽聞,依然能隱隱聽得,在三人的身外空中,那不斷響起了爆裂碎聲。
步玄清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溼透。此時此刻,節法對他三人,已非是碾壓,而是‘掌控,
操弄於股掌之間,任意自如,生死由心
此時步玄清的心緒,比之先前節法只用一劍,就誅殺真淨之時,還要更為心驚。
那是六百永珍劍力的一劍,他剛才甚至能夠從劍勢之上,感覺到天道法則的痕跡
一刻鐘之前的節法真人,就已是難纏之至,可以與天機碑前十到十五位中的任何一人比肩。
可在這重明劍翼加持之後,卻已化成了一個恐怖怪物,步玄清估測,哪怕是那元神境前五的那幾位親臨於此,只怕也非是其敵
重明劍翼——這就是節法真人,把那玄天道種,給了那莊無道的緣由?
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般,步玄清已經嘗試著與寂滅上人,君百川一併,全力阻攔著這血祭之陣的成形。
不過卻毫無用處,那些血色符文,依然勢如破竹般的,向外一步步的延伸,勾勒出大陣的圖形。
看著這越來越完整的陣圖,步玄清心神不寧,深深一個呼吸,才強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就看出了此陣的異樣。
“你這不是血祭之陣,非是供奉魔主——這是,玄天道種”
步玄清眼神茫然,這座血祭之陣,竟是完全把那枚‘玄天道種當成了魔主來獻祭,而且是完全不求回報。這又是為何?
說來今日節法的一應舉動,本就透著奇怪。本就已經手握勝券,何需再沾染魔道邪術?
延壽麼?即便是將他們三人獻祭,也不可能得延壽之法。且以此陣供奉玄天道種,就更是可疑。
忽然之間,步玄清似想到了什麼,看向節法真人的頭頂。那枚拇指頭大小的神像。只見那之前還散發著濃郁金芒的純淨佛力,此刻望去,卻已淡化了不少。
“原來是虛空佛國”
寂血上人亦是心中一動,隱隱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是‘玄天道種,的後力不繼。而這座血祭之陣的本質,是為強化那枚‘玄天道種可以繼續從虛空佛國中,抽取內中那浩瀚佛元。
這位將莊無道,推至元神之境還不夠,此時居然還欲更進一步——
“步兄不愧是魔衍門主,不止術算之道冠絕天下,這陣道造詣,也是頂尖之選。”
節法面上,已然是疲態盡顯。不過即便如此,在場三人都不能生出絲毫小覷之心,只因他們三人,依然還在節法的‘掌控,之中,
“正如諸位所見,老道我已壽元無多,使用了這玄天道種,命已不足三刻之數。然唯有一事,老道放心不下。昔年我那玄策祖師坐化之前,曾親召我於座前,耳提面命,將離塵一教,託付於我。宗門興衰存亡,已成節法一生執念。而今日之戰,我離塵雖勝,情勢卻依舊危如累卵。五十年內,天一修界必將紛爭頻起,殺劫降世。必得有一位能力壓當代的絕頂強者,橫空出世,震懾諸宗諸教。使天下宵小,俱不敢犯,離塵才或可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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