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事休提。廉霄時間無多,不能再等,洞陽山之事越早了斷,本座越是心安。離塵本山亦需有人坐鎮,我不能離開太久。”
說到此處,又目光莫測,看著那陶盡道:“你二人之事,我已知悉。赤靈三仙教坐大,是北寧之過。廉霄之失,你二人亦需擔責。”
短短兩句,就使陶盡陶壺,面色煞白一片。緊接著節法語氣,卻又一轉:“不過掌教有言,北寧附庸離塵,已近萬年。一直以來,都是奉公剋己,勤勤懇懇。你二人雖是糊塗,可念在你們先祖份上,依然有可諒之處。只需廉霄他能安然脫身,陶盡你與那女修的過往,與赤靈三仙教之間的齷蹉,我離塵可以不計較。便是你那女兒,若能保全,我也可做主,饒你一次。不過這次與赤靈三仙教一戰,卻需你二人死力,也不可再有下次!否則我離塵,必定夷滅爾等一族!除此之外,一百年內,北寧上繳離塵的靈稅,增加三分,以補過失。北寧另需有一位金丹,十位築基,供離塵隨時差遣。”
那陶盡頓時精神一震,目裡現出了幾分喜色。根本未曾料到節法,會如此寬宏大量。陶壺面色凝重,聽出節法語中之意。廉霄若在,一切都好說話,可如是廉霄有了什麼意外,節法真人的雷霆震怒,他們陶氏未必能擔當得起。
這次洞陽山之行,唯有死戰而已。
不過當望了眼莊無道,再看著節法,陶壺心中略定。有這二人在此,五六位元神修士都可應付。
節法在天機碑中,排名第二十五。那也是在三十年前,壽元將近,實力逐步衰退之後,才跌倒這個名次。
在其極盛巔峰之時,節法甚至曾入天機碑前十榜。才能在玄策真人亡故之後,幾乎獨力支撐離塵宗門庭達五百年之久。
有莊無道的一品玄術輔助,節法哪怕以一敵六,只怕也不在話下。
至於節法後面那兩句,二人都根本不放在心上。北寧上繳離塵的靈稅,大約是國稅的兩成,再增加三分,並無大礙。也就只是這百年中,積蓄會略少一些而已。北寧國富,尚能承受。
只那派出國內金丹與築基修士,在離塵門下效力,有些苛刻。
然而北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離塵宗內又豈能無有懲戒?現在不止是莊無道製造的那些‘罪證’在離塵之手。洞陽山魔土轉化,也需仰借離塵之力。
節法能有如此寬大的處置,已經很不錯了。
莊無道卻緊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節法真人,總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究竟不對在何處,莊無道也說不出來。音容舉止,都與節法真人無異,一身氣機真元,也是貨真價實的真人境界。
可莊無道總覺這位師尊,另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與節法真人有些不同。
似乎更具活力,也更有生氣,不似一位壽元即將耗盡之人所能有——
然而這樣的念頭,莊無道感覺自己哪怕想一想,都是對節法不敬,不敢再深思究竟。
“師弟也覺有異?”
司空宏湊到了莊無道的身旁,眉眼糾結,滿是疑惑之意:“這次出來,我也覺有些不對頭。不過這次從離塵宗出來,師尊確是三日之間,就cāo控靈骨寶船,遁飛二十萬裡。”
這些話,司空宏自然不敢讓節法聽見。密語傳聲,只有莊無道能夠聽聞。
莊無道更覺古怪,他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如今連司空宏這廝,也同樣察覺有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此時他卻不敢說什麼,遠沒有司空宏那樣密語傳聲,而不懼元神真人察覺的本事。只微一頷首,算是附和。
節法卻似有所感,轉過頭後,朝著二人輕笑了笑,飽含深意。然而司空宏與莊無道二人,都心中微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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