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金丹修士的神念,往他這邊漫卷而至,不過目標卻很少針對他,而是他身旁的聶仙鈴。
這些多是出身明翠無極幾脈的金丹,都是頗感興致的窺看著。卻無一人現身,又未有什麼異常之舉,大約是對莊無道對宣靈山,對離塵宗內的門規,還心存著幾分顧忌。也大約是自以為,已勝券在握——
這還只是明面與宣靈山對力的幾個支脈而已,其餘水雲峰素雲峰,甚至翠雲山,更不知有多少金丹長老,已被那莫法暗中拉攏說服。
莊無道卻是若有所思,而後似不經意的往身旁問著:“你該知今日這幕後之人是誰?”
“是仙鈴之父”聶仙鈴冷漠而毫無感情:“我知莫法與莫家,只是立在臺前的人物。真正幕後策動之人,除了海濤閣主封絕無,再不會有別人。”
莊無道毫不覺意外,聶仙鈴絕不愚蠢,也早已沒有了這個年紀女孩所該有的單純。他真正要問的,也並非是為這藏在幕後的封絕無。
“我看這海濤閣所謀,並不僅僅只是聶家的寶庫?”
能夠策動說服離塵宗內,如此多的金丹修士,與宣靈山作對。一個聶家寶庫的份量,還遠遠不夠。
即便把這寶庫取出,只怕還不夠這許多人分潤。
他本沒指望聶仙鈴,會答他這疑惑,聶仙鈴卻凝聲道:“主人未免太小看了我那父親,我聶家的寶庫,雖有不少罕世難見的靈珍,可對於已執掌海濤閣的他而言,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何需如此逼迫自家的女兒?”
莊無道微一挑眉,這正是他疑惑處。聶家的寶庫是死的,海濤閣卻是活的。那封絕無執掌海濤閣,想要什麼樣的靈物尋不到?以海濤閣的資源,供應一兩位元神境,都綽綽有餘。
“他所為的,不過是進階元神境的契機。”
聶仙鈴遠眺東面嗎,目光迷茫:“我聶家早年曾得一靈泉,據說每千年就會產生十滴靈液,是世間罕有的可壯大修士元神之物。若金丹巔峰境的修者,在衝擊元神之前服用,可將進階元神的可能,提升至少五成。所以我聶家,幾乎每隔千年,都必有一位元神修士產生。這本是我家的秘辛,可最後不知如何,卻被我那父親知曉。母親他的死因,極其可疑。孕我之時,又豈會輕易入極寒之地?父親他閉關,時機也很是蹊蹺,倒好似母親她早就佈下的後手,讓我有機會逃離東海——”
莊無道楞了楞,實不曾意料此女,竟會將所有秘辛和盤托出,對他毫無保留隱瞞之意。
——可助人衝擊元神的靈泉?總算能解釋得通了。
“不管如何,今日只需能過那第三條道途,一切都可解決。其餘不用想得太多。”
安慰的拍了拍聶仙鈴的肩,莊無道加快了遁速,不過片刻,就到了離塵本山之外。
此處空中,已是光影如雲,地面亦有無數練氣修士,群聚趕至。
恰是第八聲鐘鳴響起,宏大的聲浪,震得人耳膜生疼。不過此間匯聚來的離塵門人,無論哪一支脈,多是眼現興奮期冀之色。亦有一部分築基,面含憂容。
九脈法會,不止門內修行有成的金丹天師,會一一講法演道,答弟子修行之疑。更有大量的靈陣丹藥發下,以勉力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金丹之決,議定這東南百國中,近兩千學館,百餘道館,九大道宮,以及本山中數百執事的人選。
離塵底層的弟子,因事不關己,自然是興高采烈,期冀已久。上層的築基境,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卻都是無此心情,一個個心神忐忑,面色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