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走到了一面空白的牆壁旁,用手沾著自己的血,開始在牆上繪圖,
這一次,卻比前次更有經驗,也更是嫻熟利落。以血為墨,短短几個勾畫,就已描繪出那血色巨猿的大致形象。依然是一掌崩出,身下則是是群山破碎之景。
而這一次,在莊無道身後成形的血色巨猿,也更為真實,血意更濃。
依然是兇橫悍戾,神態桀驁不羈,卻又更勝幾分。
凌絕天下的蠻傲,無與倫比的霸道,歷經諸劫後的滄桑,幾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匯一身。
轟!
一聲聲炸響,連續不絕,整個艙室內,那些由上等檀木製成的器物,都一件件接二連三的粉碎。
莊無道根本就不去理會,也絲毫都未察覺,眼裡透著狂熱光澤。繼續一筆又一筆,在牆壁之上新增著。
隨著這血色猿圖,越來越具神韻。莊無道只覺腦海之內的那副影像,也越來越是清晰。
卻未曾注意,身後的那血猿虛影,也越來越真實。漸漸的,血猿竟然有了了表情。紫金色的眸裡,充滿了不甘、憤恨、嗜血、絕望、堅定,還有不死不休的戰意!
直到莊無道的身前,那骨質牆壁一片片的粉碎,化成千百碎片,四面八方濺射。
說來也奇怪,只要是莊無道的鮮血流經之地,都可安然無損。莊無道也依舊渾然忘我,繼續一筆筆的畫著。
眼裡漸漸充斥著濃郁的血紅之意。神態表情,竟然都與身後的血猿相仿。
身後的輕雲劍,則越來越是熾熱,似乎要將背脊烤熟一般。
莊無道卻感覺不到,腦海之內,就只剩那副血猿的影像。心念內隱隱有女孩焦切的呼喚之音,莊無道卻覺煩躁無比,恨不得將身後的輕雲劍,狠狠甩開。
直到耳旁,又傳來一聲冷喝。
“住手!寶船珍貴,你雖是真傳弟子,也不得輕易毀壞。此是重罪!你初入宗派,身無善功。若有人發難,我宣靈山上下都救你不得——”
莊無道目內血光變幻,朦朦朧朧中,只見一個人影,站立在了門口處。滿臉怒容,手執著拂塵,席捲過來。
莊無道是想也未想,隨手就是一掌‘大摔碑’揮出。那拂塵瞬間震散,眼前那個人影,竟然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
莊無道的口中,也是嘔出一口血液。狂烈的殺意,滿斥於心神之內。可就在他剛要抬步,繼續不依不饒,要緊隨追殺之時。腳步卻忽然一頓,額角處青筋暴起,眼現掙扎之色。
視線終於離開了那副完成近九成的血猿圖,莊無道的神智,也終於恢復了幾分清明。然而意念之內,那血猿影響,依然是縈繞不去。
整個身軀,似乎已不是自己的,徹底失去了控制,被不屬於他的另一個意念掌控。
與第一次,雲兒奪他身軀之時不同。那一縷縷的冰冷而又狂暴意念,不止是控制了他的四肢,更侵入到了他的元神之內,不斷的擴張,不斷蠶食同化著他的意識。
渾身彷彿燃燒著無形的火焰,其實越來越是霸烈,神態也越來狂狷兇桀。
同一時間,在飛空寶船的第一層甲板之上,司空宏的眉頭,亦微微一皺,現出了一絲深深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