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扇沉重的鐵門,水冰玉要用足力氣,才勉強推開。
簡訊又至:“走進來,是否能找到,就看你的運氣了。再見!”
水冰玉知道,真正的遊戲開始了。就看她的運氣了。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走在空空蕩蕩但又倍覺逼仄的走廊裡,溼冷的空氣和無盡的黑暗爭相緊緊裹著她,她開始寒戰,開始不自主地頻頻回頭。
聲音,是什麼聲音?
腳步聲?呼吸聲?或者只是她自己的腳步聲?
手電四處照過,水冰玉可以確知,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在玩這變態的遊戲,必輸無疑的遊戲。
她沒時間多想,即便找到了程露和郝明又怎麼樣?
他們還活著嗎?兇手是不是就在她身邊,等著讓自己目睹殺戮時刻。
她又開始緩緩向前走。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交疊在自己的腳步聲上。呼吸聲?說話聲?
“是誰?”水冰玉叫了聲,同時聽著自己的回聲,從各處撞擊回來,撞得她又是一陣顫抖。
也許,這就是變態遊戲的真諦。
她開啟手機,發現早已沒有了訊號。
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逐漸,真切的聲音傳來,是哭聲,哀求聲。“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程露!”水冰玉高叫著,隨即發現這是個錯誤,回聲激盪,反而讓她聽不清任何回應,更讓她一時無法判定求救的聲音傳自何方。
在黑暗中等了一會兒,求救聲再次傳來,傳自更深的底層。
離地獄更近的地方。
她循著啜泣聲走去,越來越近。
終於,在一間小屋裡,她找到了哭聲的來源。
這間小屋空空蕩蕩,“程露?”水冰玉站在屋門外往裡看去,少女被緊緊綁在一個椅子上,溼淋淋的黑髮遮住了半邊臉,似乎連仰頭的力氣都已經喪失,只是在嚶嚶啜泣,時不時說聲“救救我”。她已經這麼無助地呼喚了多少小時?不遠處的地上插著幾根蠟燭,像女孩眼裡的希望,已快燃盡。
“你堅持一下,我來救你。”
程露努力抬起頭。水冰玉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她無法看清自己,索性將手電倒轉來,對著自己,說:“你能看見我了嗎?”
程露點點頭,大概求生的希望重燃,哭叫道:“快,求求你,快來救我,不要等他……”她的話聲戛然而止,臉上忽然露出水冰玉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恐懼的神情,那神情讓水冰玉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