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沉默的是孟星辰的手機。
孟星辰一直把手機設在無聲震動,有好幾次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看後都沒有去接。
這次,孟星辰看了一下手機,接聽了。他應了幾聲,點頭,關上手機後,對水冰玉說:“調查郝明社會關係的同事回來了,我讓他們來跟你說下調查的情況。”
水冰玉點了點頭。
“孟隊,的確沒查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和郝明在學院裡接觸過的同事屈指可數,我們逐一進行了訪查,看上去都很乾淨,昨晚的歸屬也都很清楚,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和新的血書案有關。郝明這個人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除了學院和精神病院,就是進出學院的宿舍,沒有親友。這麼些年教過的學生肯定不少,如果一一查下去,那網就撒得太大了,暫時很難有突破。”
想到郝明的身體情況,精神病院院長也跟他們提起過,郝明曾經被別的醫院下過好幾次病危通知書,按照醫院的慣例,病危通知書是需要親屬簽字的,沒有親友的說法也不準確。
她同時心頭一動問道:“郝明是個老病號,除了精神病院外,還去過各大醫院住過院,我最初看到的病歷並不完整,只有近十幾年精神病院的,要是能夠看到他所有的病歷就好了。”
剛剛彙報完情況的警察皺眉道:“你現在還有心情看他所有的病歷?”
孟星辰說:“水冰玉只是想了解他到底病得有多重,有沒有對新發生的血書案的受害者下手的可能,如果能找到最好。”
水冰玉知道,她要看的,還有是誰給他在病危通知書上家屬一欄裡籤的名字。
春夜的微風讓她的頭痛略略緩解,但腹中似乎有條蟒蛇在無情地翻滾。她接過孟星辰遞來的熱水,喝了一口,卻幾乎吐了出來。
水冰玉斜靠在刑警大隊會議室的沙發上,開始翻看孟星辰給她帶來的郝明病歷。
郝明的病歷如果收集齊全,包括普通醫院和精神病醫院,足夠一部史詩性的長篇小說厚度。
最早的一份普通醫院病歷是二十年前的,水冰玉繼續翻著,診斷書、門診記錄、入院記錄、查房記錄……大量的看似無關的資訊。
“從他病歷裡,你打算找出什麼?”孟星辰問道。
“規律。但究竟是什麼樣的規律,我粗粗翻了一遍,還沒看出來。只好從頭再來一遍。”水冰玉說著。
孟星辰說:“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看,保持聯絡。”
就在這時,水冰玉找到了一份病危通知書。
1999年的郝明是因為肺炎高燒不退,被醫院送進了ICU監護室,開了張病危通知書,在家屬一欄簽字的是一名叫柳夢白的人。
水冰玉怔住了,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水冰玉迅速往下翻,越翻越心驚。
1999年、2003年、2006年、2011年,郝明在其他普通醫院總共被下發了四張病危通知書,家屬一欄簽字的都是這個叫柳夢白的人!
水冰玉迅速撥通了孟星辰的電話:“孟隊,我給你一個人名,柳夢白。你幫我查下這個人。”
孟星辰說:“我這就上電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