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主意,並不算抗拒的季修,身畔跟著一臉呆滯的張青,登上點將臺,直面江陰府駐軍大將羅道成。
“承蒙將軍看重,只是”
“季修此次入府,乃是前去師門‘天刀流派’,為我師傅發喪,這個時候我再拜一位師傅,向你敬茶獻茶,不太妥當。”
眼前這尊大將,身高近乎兩米,渾身武道氣血滾燙,近乎凝作實質,就如一輪大日驕陽,散發烈烈灼光,叫人難以逼近直視!
但歷經大五衰天刀和羽化仙衣的洗禮,季修對於這種‘灼熱如火’的武道威壓,已經幾乎可以免疫了。
所以表情不卑不亢,只拱了拱手。
但他的言語,卻叫一眾聽到的府兵,又炸鍋了。
不是,兄弟.
你眼前的,可是掌握江陰府三千府兵,位高權重的一方大將啊!
就算扒下這層外皮,他也是貨真價實的龍虎境高人,就算你心中是這麼想的,你也不能當面說出來呀
要不然,你叫眾目睽睽下,他們羅大將的臉面,往哪裡擱?
“我錯了,這小子是真性情,連大將的面子都敢拂”
有府兵側了側臉,嚥了咽口水後,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繼續操練,不再看熱鬧,瞎起鬨。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收徒被拒,難免顏面無光,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要是再圍著,那就不是湊熱鬧了,而是看領導落了麵皮。
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原本一擁而上,還在義憤填膺的諸多府兵隨著季修開口,頃刻間一鬨而散,就彷彿那座點將臺並不存在一樣。
偌大海上軍塞,竟突然陷入了無聲的靜謐。
“哦?”
羅道成聽到這個回答,稍稍有些意外,於是直起了腰,臥蠶眉下的丹鳳眼眯了眯:
“你師傅‘段沉舟’隕落,這事兒本將聽說了。”
“本將也正要跟你說這個事。”
“你師祖王玄陽,曾助我平了心腹大患,解了江陰水禍,坐穩了這駐軍大將的位子,所以我欠你這一脈的人情。”
“再加上你武道天賦卓絕,未來前途必定不差,所以本將順水推舟,便想收你入門,替你師傅照顧照顧你。”
“你拒絕本將,本將也不會惱,只是”
羅道成看了眼季修額頭隨風搖曳的白巾,搖了搖頭:
“段沉舟的喪,你還是莫要去奔了。”
“你若剛剛拜入本將門中,本將便會以‘師傅’的名義,叫你從此往後,便要與‘天刀流’劃清界限,將自己與陳鶴、段沉舟的關係,都摘個乾淨。”
此言一出。
季修摸了摸背上被布條纏繞著,與那一口‘碎玉大弓’一起,背在兩肩左右的‘封號刀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