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子嫡孫沒了,長房早夭,一大家子,全是庶出,誰討了喜,誰就能登位。
為了叫這老頭賞識
他冒著得罪頂頭上司,駐軍大將‘羅道成’的風險,怕他不叫自己出兵,也要拔得頭籌,帶甲前來!
富貴險中求!
而且在來之前,也打聽過了。
有柴行、漁行的大行供奉,連帶著曾經奪了‘天刀流’在府內‘開館授徒’名分的兩個道館
都派遣了‘大家’,乘風掣浪而來!
聽說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那曾經與段沉舟有著過節的漁行總瓢把子,親自祭祀、供奉,請了一頭被水君府驅逐的‘野蛟君’!
那可是成年之後,近乎無漏的龍種!
王玄陽已死,天刀流陳鶴不成無漏,連個‘流派主’級都不是。
年前甚至遣散門徒,連他師弟段沉舟曾經在道館街,連打一十八樁爭來的道館‘頭牌子’,都甘願沉封,一看就是強弩之末,沒了後手。
不然祖宗基業,哪能隨便發賣?
可以說,他段沉舟不露面沒事,可一旦露面.
自有天羅地網收之!
至於這季修,他此次前來,便調查過,比之自己的出身都要慘。
大行旁系,只是沒了拜入流派親傳、於府試內考取府官的機會。但於道館練武,在府中從兵,亦或者於自家行業內做些活計,總歸都是一條出路。
可要是想從底層爬上來,想要出頭.從那些同袍、兵卒身上,黃禪便看過了,究竟有多難。
府裡都是這樣,更遑論縣?
他可以武斷的判定。
這小子生來就窩在縣裡的泥濘地中,若不是段沉舟撈了他一手,現在還在給人餵馬添柴呢!
一旦什麼靠山都沒,要想拿捏,不是手拿把掐?
希律律。
黃禪勒馬。
看著宅門敞開,走出了一龍形虎步,筋骨如掛寶衣的少年。
只見他一雙手掌蛻去了指皮,剛練完一趟武,哪怕就這麼站著,身上氣血勁力依舊蒸騰不散,化作丈餘白煙,於寒冬臘月嫋嫋升騰.
不由雙眸一縮:
“金肌玉絡,汞血銀髓,指甲蛻去新生,臻至‘煉皮’.?”
“黃七郎,那個崽子是真的沒有眼色,這種窮鄉僻壤裡,哪怕是段沉舟的弟子,遇到了這樣的材質、苗子,還不加以拉攏,添些交情?”
“真真是蠢材,難怪無緣繼承大行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