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趙家的老僕梁濤,原本佝僂著,到了季修面前,剛想開口替他主人家說兩句安撫人心的好話。
一眨眼,便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眯了眯眼,身子不禁繃起,宛若一張硬弓,隨時就要一步跨出。
而何守義則聳了聳肩,抖落了一絲灰塵。
黃昏之下,他挺著一對覆罡神拳,眼神平靜,竟真如一位宗師一般,只是輕頷:
“偶有所得。”
“所以...”
“今天我要帶他走,誰都攔不住。”
他緩緩轉頭,望向季修,眼眸抱歉:
“小子,你天賦不錯,日後定能大有作為,平心而論,你師傅的事蹟,也不一定都算他錯。”
“可...”
“我當年於府城內,也算略有家財,小有薄名,也是‘四大館’教頭裡,最年輕、最有希望破入‘練氣大家’關隘的。”
“但因為你師傅,這‘仙衣’一關,便足足困了我接近十年。”
“他與玉石蔡家有間隙,是他們的事兒。”
“但我就因為走了趟‘海鏢’,便無緣無故成了殃及的池魚,這口氣,我也嚥了整整十年!”
噠,噠,噠!
他整根脊柱骨都在挺立著,血氣如狼煙,眸光攝人,凡掃過去者,無不低頭凝望腳尖,不敢對視。
唯獨那黑衣少年,眸子微眯,搭上了腰間佩刀。
“何守義,給我個面子,起碼去找正主。”
趙久面色拉了下去。
但何守義不理不睬:
“事畢之後,我會回至‘江陰府’,如今既已成了仙衣,氣關只差一步,我又怎會在此,蹉跎歲月。”
“到時候...我親自去酒行拜會趙家宗老致歉。”
“但今天,我便要拿了這小子,去找他段沉舟,好好算一筆賬!”
“他巔峰時,能以斷臂的代價殺一‘練氣大家’,我自忖不可敵。”
“可現在寶體有損,我倒是要看看...”
“他能否奈何得了我!?”
話音一落,大掌已向季修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