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一個小崽子來我就要放人,那我林宅的規矩,這麼多護院、教頭,也就成了擺設。”
“所以,不想叫你這麼輕易的走,但是...”
“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改變主意了。”
他的面色認真了不少:
“前些日子,風雲會的事兒,你身在其中,不會不清楚。”
“江陰府的‘練氣大家’,給了三大營生的東家一條路,給了他們叩開府城的鑰匙。”
“但他們大刀闊斧,幹了一通後,卻連站穩腳跟都做不到。”
“要知道,這五百里安寧縣,四大館背後有‘行業、門閥’,以及‘縣衙、官府’壓著。”
“從古至今,都沒有練氣大家來這種窮鄉僻壤的規矩,風雲會再怎麼折騰,最多最多,也就派遣個座下門面過來。”
“可強龍難壓地頭蛇,況且楊刀瀚破了煉皮第二關,成了外罡武夫,能這麼自信半廢了陸乘風,你能說他背後沒人?”
“這裡面的水,渾著呢。”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你繼續蹚在裡面,難保深陷其中,壞了自身修持。”
他嘆了口氣:
“小女今年二八芳華,而且我除卻那三子外,膝下無子,這些年便有為如月擇婿的意思。”
“季修。”
“我有意擇你為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如月將頭埋低,突然不吱聲了。
而季修抬起的手,也停滯在了半空。
他側眸瞥了眼玉頸微紅的林如月,有些沉默。
血氣方剛的年紀,若說沒有需求,那自是不可能。
但他一直以來,都活在壓迫的環境裡,咬著牙、憋著氣,也要向上攀登。
若是說做馬伕時,林如月能賞識他、林鎮海能擇他作婿,他必定欣喜若狂,但是...
心境,不同了。